&ldo;多王爷?&rdo;他笑着问候道:&ldo;您早啊。&rdo;三锦抬头望向他,不大自然的一点头:&ldo;早。&rdo;唐森在他面前一歪身坐下了:&ldo;王爷昨夜休息的还好?&rdo;三锦垂头一边理着袍袖,一边闲闲的问道:&ldo;我昨晚儿是不是胡闹了?&rdo;唐森笑了一下:&ldo;王爷是有点喝多了,不过也没有关系,这里本就是个消遣的地方嘛。&rdo;三锦放下手,又叹了口气,自嘲似的摇了摇头:&ldo;丢人了……唐先生别见笑啊。&rdo;唐森也不知道三锦将那醉后情形回忆起了几分,便敷衍着答道:&ldo;王爷多虑了,那算得了什么呢?&rdo;三锦微笑着瞟了他一眼,将这话题放下,转而聊些闲事。后来两人都觉出饿了,唐森便建议道:&ldo;王爷,请到楼下用点早饭吧,吃饱了我们再走。&rdo;三锦点头起身,随着唐森一路下楼进了餐厅。落座之后他借着窗外的明媚阳光,忽见唐森的西装上衣敞了怀,原本缝着衣扣的地方如今全部光秃秃,只余下几根半长线头,便出言提醒道:&ldo;唐先生,你的扣子掉光了,怎么搞的?&rdo;唐森低头看了看,轻声笑道:&ldo;这个……却是王爷您的手笔。&rdo;三锦很诧异:&ldo;我揪你的扣子做什么?&rdo;唐森迟疑了一下,翻着菜单答道:&ldo;也没什么,几个扣子而已,王爷不必放在心上。&rdo;三锦满腹狐疑的闭了嘴,心中却是打鼓,不知道自己昨夜到底闹到了何等程度。一时二人吃饱喝足了,唐森叫侍者过来结了帐。刚要起身离开时,忽然又想起一桩事来:&ldo;这上面也有烟室,王爷要不要上去休息休息?&rdo;三锦正在心虚,只想快些离开,便立刻摇头道:&ldo;不必,我现在倒不急,回去再说吧!&rdo;离开新京三锦嘴上说是不急,其实出门一上了汽车,神情便有些委顿,全然不是清晨时分一个青年应有的状态。唐森亲自开车,从后视镜中见他坐在后排,身体不住的向下出溜,就心里有了数,加大油门向住处开去。唐森平日并不居于新京,所以这房舍都是三好太郎现布置出来的,专为招待三锦;而唐森作为一名招待员,自然也是和他同处起居。急急忙忙的驱车回到寓所,他下车后打开后排车门,向内中伸出一只手去:&ldo;多王爷,到地方了,您请下来吧!&rdo;然后,他就握到了一只冰凉潮湿的手。三锦探身跳下车来,一手扶着唐森,一手攥着条丝帕,不时的擦拭鼻端,竟是已经出现了涕泪横流的势头‐‐脸上倒还带着点自嘲的笑意,且往房内走且摇头笑道:&ldo;不成,有点挺不住了。&rdo;唐森答道:&ldo;那也没什么,咱们这不是到家了么?&rdo;三锦现在是从骨缝里往外透出酸痛来,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喻。用力吸了吸鼻子,他抬手用衣袖抹去头上冷汗,随口笑道:&ldo;到家……可不是,在这新京,咱俩算是一家子了。&rdo;唐森觉得他这说法挺有趣:&ldo;而且还是两口之家。&rdo;三锦不假思索的附和了一声:&ldo;嗯,小两口儿!&rdo;唐森笑起来,刚要继续接下去,话到嘴边他忽然反应过来:&ldo;我这都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rdo;三锦气喘吁吁的倒在烟榻上,一个专司烧烟的半大男孩子见状,就立刻端着烟盘子跑进来,轻手俐脚的开始挑了烟膏子烧烟泡儿。唐森脱下西装外衣挂在门旁衣帽架上,回身坐在烟榻边,见三锦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烧烟孩子,就在他小腿上拍了两下,口中抚慰道:&ldo;别急,马上就得,再稍微忍一忍。&rdo;三锦没说话,身体隐约有些颤抖。待到那孩子把烟枪送到他嘴边时,他不管不顾的凑到烟嘴上,婴儿吃奶似的大口吮吸起来。唐森第一次见他这样失态,随即又回想起昨夜情景,心中就有些惋叹,暗想这样一位清秀可爱的青年,还不到二十岁,却已经染上了这许多恶习,如今又站在了风口浪尖上,不晓得今后会经历怎样的一种人生。遣走了烧烟孩子,他也挪到烟榻里面盘腿坐了,眼看着三锦将最后一个烟泡一气吸完。&ldo;这回缓过来了?&rdo;他笑问。三锦紧闭着嘴,屏住呼吸翻过身去‐‐直停顿了有半分多钟,才仰面朝天的吁出一口长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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