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汐凰这一下才彻底反应过来。“我说什么来着?!”她的声音一下子精神起来,夹杂着一丝亢奋的语气,“我赌他会送你去的对不对?”田小姑娘说着笑起来,我没吱声,她又接下去。“小满,”她语气微妙,“我赌他喜欢你。”“你怎么总是超前那么多步骤?”我皱眉,书角已经被我压出折痕,“不过吃了一顿饭,你怎么就一下子想到了那么远去?”汐凰说:“哪里远了?你会愿意跟你不喜欢的人待一整晚吗?如果昨天要请你吃饭的人不是石先生,而是张先生李先生或者王先生,你会去吗?”“那当然不……”我话音还没落,田小姑娘又接上,“所以说嘛,这回我不但要赌他喜欢你,还要赌你也喜欢他。”我一惊,红彤彤的苹果又在眼前晃动了。见我沉默了许久都没有答话,汐凰想了想,又多问了一句,尽职尽责地完成了了伊甸园中那条游说小蛇的任务。“小满,你敢说你不喜欢他?”……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其实石越卿说得没有错,我从小就算得上是乖孩子,几乎没有什么异性朋友,更不要提早恋。因而喜欢这个词对我来说,一直比较懵懂,模糊不清。但他的出现,就好像在密闭空间里投射下的一束光,先是照亮一个角落,接着霸占整个空间。我难以解释自己是否喜欢他。如果说,无缘无故想起一个人就叫做喜欢,那么我喜欢他。我常常会正做着别的什么事,忽然莫名其妙地就想到那天兼职的时候,他坐在我对面的位置上,专注做一件事的模样。他的睫毛不长,却很浓密,微微皱眉的时候,唇角也抿得紧紧的,显得一丝不苟。还有时我正听别人说话,一个晃神,却会忽然想起那一日在面馆里,我玩笑说要赖上他,要让他包了我的饭钱,他笑着望我,眼睛里都有水光闪耀。我记得他声音沉沉的,极认真地同我说,他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是什么意思?我后悔自己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下去。接下来的一个礼拜我都没有看到石越卿,转眼间已经十月中旬,我买了一张学校费加罗婚礼的歌剧票。我们学校的剧院正在重修,于是演出地点便定在另外一个有些远的剧场,要坐四十分钟的地铁才到。这一日是周六,观众很多,大剧院里座无虚席,人声鼎沸。何苓姐这次很荣幸地被选进了这一场歌剧,演唱的还是重中之重的伯爵夫人。我到得早,因为是学生的缘故,十分幸运地买到了一张包厢票。开场之前人来人往,我趴在包厢里正感到无聊,却忽然眼尖地认出了从我包厢栏杆下走过去的一个人。“沈磐?”我没有认错,来人是那天晚会上何苓姐的师哥。他今日也是一身西装革履,想必是何苓姐邀请他来听演出的。不知怎么的,我的毛病又犯了。看着他的这一身打扮,脑海里却恍惚一下子想起上礼拜日,石越卿他站在我们学校门口,身后是那辆高大帅气的路虎车。暮色下,他的头发又短又黑,眼睛明亮有神,看到我的时候挥手叫我,笑起来的时候如阳光洒落大地。我叫出沈磐的名字,他愣了一下,回头望过来。我挥了挥手,他这才认出我。“你是……那天酒会上弹琴的小姑娘?”他露出一个有点惊讶的笑,“好巧,你也是来听何苓演唱的吧?”我点点头。广播在这时候响起来,歌剧很快就要开始了。于是我们简单寒暄了两句,他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没有再多说。费加罗婚礼是我最熟悉的一部歌剧,舞台上的何苓自信优雅,唱功扎实,举手投足间将伯爵夫人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第一幕结束,我拼命鼓掌。那出有名的七重唱在第二幕中,七个人各有线条,音乐交织互补,十分精彩。我身边有一位老奶奶一直在不停地叫好,激动之情溢于言表。第二幕落幕后便是中场休息,大家不约而同地往门外去,过道上十分拥挤,我便不愿动弹了。沈磐却在这时候,穿过人潮,向我走过来。“小满,出去买个冰淇凌吃怎么样?我来请你?”他靠在包厢的栏杆前,建议道。我笑着摇头:“谢谢,还是算了,人太多。”他似乎是想跟我说两句话,看我并不想出去,便干脆站在过道边上。他先是问了问我的近况,接着又跟我夸赞了一番何苓姐今晚出色的表现。我自然附和。然后他又说起那天晚上的酒会,说感谢我临时救场,说我简直称得上是力挽狂澜。我连忙摆手,他说我谦虚,又同我说以后要是有音乐会一定要叫他。最后,他终于状似不经意地问道:“哦对了小满,那天晚上,石先生都跟你说了什么啊?”他戴了一个金属边的眼镜框儿,镜片后面的一双小眼睛骨碌碌地转着,似乎很期待我的的答案。我略微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口中的石先生是指石越卿,“没有什么,就是给我介绍了一场午间音乐会。”沈磐应了一声,这时有人要回到座位上去,他侧身挤了挤,让出了些位置。我看看表,中场休息的时间已经快要过去,可他却似乎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后来你和他还有联系么?”我不愿答得那么详细,只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嗯,偶尔吧。”剧院的广播在这个时候响起来,提醒观众下半场马上就要开演。沈磐见状,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下半场的时候,我有点困倦,不知为何也有点心不在焉。沈磐这个人我并不了解,然而他那样拐弯抹角地跟我打听石越卿,不禁让我有些好奇石越卿的身份。我知道岳溪她家里是做建筑的,好像做的还挺大。照岳溪的说法,石越卿他家与岳家是世交,既然这样,应该也是极有背景的吧。我眼前又浮现出他的笑容来,然而却怎么也无法把他同世家公子哥连在一起。沈磐的话在某种意义上提醒了我,让我想起我们的不同来。他早已毕业,在伦敦有了稳定且比较不错的收入。而我却还是大二的学生,未来的发展方向还殊难预料。我虽不知他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但是料想也绝不会是很普通的实力。而我家虽不穷,但也绝对不是富人。我父母都是寻常百姓,跟达官显贵扯不上一点关系。他年龄也大我不少。岳溪小他六岁,他把她当作妹妹,我也小他六岁,又怎知他不是将我也当作小女孩?况且他如果真有别的意思,又怎么会自从那之后,再也没联系过我?我暗自庆幸,幸好自己终于想清楚,没有一下跳进去,陷得太深。之前一时迷惑,又被汐凰在旁边一劝,我竟还真的想入非非了。伊甸园中的夏娃思来想去,终于将苹果从唇边拿走。……歌剧结束的时候,我和沈磐一起到后台去找何苓姐。在形形色色扮相的人群中,我们找了她好半天。何苓这一晚十分高兴,整个人都洋溢着热情的气息。她拉着我的手说:“小满,跟我们一起去吃点东西吧!”我笑说好。时间挺晚的了,我们在附近找到了一家pizzaexpress,一人点了一张披萨饼。席间我们有说有笑,沈磐讲了不少他在上学和初工作时候的趣事。而我则跟何苓姐小小地讨论了下那首极为出彩的七重唱。快要吃完的时候,沈磐望了望我,又旧事重提。“小满,石先生给你介绍的那场音乐会,你弹得怎么样?还成功么?”我抬眼看看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件事如此执着,总是将话题向石越卿的身上引。何苓也像是极有兴趣一样,听他这样问,回过头来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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