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儿实在太饿了,哪里顾得冷的热的,抓起煎饼,狠命地往嘴中塞。&ldo;慢点,慢点,这样会噎着的。&rdo;沈妈看着直咧嘴。碧儿鼓着两个腮帮子,直着脖子吞咽下嘴中的饼,又灌了一大杯水,才觉缓过神来。&ldo;沈妈,你对我真好!&rdo;&ldo;二小姐可是喝沈妈的奶长大的,沈妈不对你好对谁好!&rdo;沈妈慈爱地一笑,拿出梳子,替碧儿梳顺散乱的卷发。&ldo;二小姐,什么都好,就是头发不听沈妈的话。&rdo;头发结成一团,她梳不下去了。&ldo;它们吃我的喝我的,当然只听我的。&rdo;碧儿笑得咯咯的,肚子填了点东西,她灰暗的心情好了一些。&ldo;我自己来。&rdo;她拿过梳子,沾了点水,慢慢地梳着头发。&ldo;沈妈,我是喝你奶长大的呀!&rdo;她继续刚才的话题,悄悄地往里探索。&ldo;嗯,我那时候比较健壮,刚生了孩子,奶水很多,舒园是飞天镇上出了名的大户人家,外面算相、卜卦的人都说夫人肚子里怀的是个以后可以光耀门庭的少爷,老爷欢喜得早早就招奶娘,夫人临产前几天,我来了舒园,一边侍候夫人,一边等少爷出世。&rdo;&ldo;没想到生了我!&rdo;碧儿忍俊不住,哈哈大笑,她在古代,原来还这么恶作剧呀,搞了这么个大乌龙,&ldo;那个……老爷,哦,就是我爹当场没晕过去吧!&rdo;&ldo;晕到没晕,就是三天三夜都没起c黄,第四天,起来了,脸瘦了一圈,打击很大。&rdo;沈妈淡淡一笑,像跌进了旧事中,&ldo;后来,舒园一天就比一天破落,夫人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天比一天胖,身体虚得不行,再也不能生孩子。家里的伙计、丫环一个个都走了,最后只有我还在,我舍不得离开二小姐。&rdo;碧儿直眨眼,猛然想起街上人的那些眼神,倒抽一口凉气,&ldo;沈妈,是不是说那一切和我有关系?&rdo;&ldo;别听那些人瞎说,一个小丫头能有多大能耐,你就是头发有点卷、话少了点。&rdo;她猜中了,碧儿眉头紧锁着,&ldo;舒园到底是怎么破落了?&rdo;沈妈怜惜地抚着碧儿的手背,&ldo;老爷以为你是个儿子,说一定要为儿子创下一份大的家业,他买店铺、买地,走南闯北做生意,满身的劲。可是又生了个小姐,他一下就提不起劲来了,生意不做,店铺不管,整天喝酒、逛窑子,上赌场,不知怎么回事,老爷好象一次都没赢过,家业就这样败掉了。&rdo;碧儿一挑眉,撇下嘴,&ldo;他的姓不好,当然不会赢。&rdo;&ldo;咦?&rdo;碧儿一乐,手指沾了水,在桌上画着,&ldo;你看,舒也就是输,都姓&lso;输&rso;了,怎么可能赢?你看人家秦始皇叫什么,赢政,呀,这名字多帅气啊,多响亮啊,所以他才能统一六国,做了始皇帝。是不是?&rdo;她询问地抬起头,&ldo;沈妈,你干吗这样看我?&rdo;沈妈目不转睛的,一脸惊愕地瞪着她,象看到个鬼。&ldo;小姐,你……不是不识字吗?&rdo;九,舒家有只祸害精(中)碧儿眼珠骨碌碌转了几转,定格在桌上比划的手指上,扬起两道眉,&ldo;我没上过学?&rdo;&ldo;二小姐,瞧你说的,这世上哪有女子读书的道理,女子无才便是德。&rdo;沈妈叹了口气,&ldo;话虽这么说,有些大户人家也会为小姐们请个先生回来,教两个字,那也是为了识《女儿经》呀,日后嫁了人,好好遵守礼规。绯儿小姐小的时候,舒园就请过先生。可是二小姐你出生之后,舒园维持生计都难,哪里还请得起先生。&rdo;&ldo;哦!&rdo;碧儿偷偷吐了下舌,她原来还是个文盲呀!&ldo;二小姐,你刚刚画的是字吗?&rdo;沈妈不放心地又问。碧儿歪着头,思索了一下,神秘兮兮地凑近沈妈,&ldo;沈妈,我悄悄告诉你啊,昨天不是我被风卷上天了吗,从天上摔到地上后,我不仅完好无损,脑子里好象还多了许多东西,比如我能识字了,我可以知道几年以后、几十年以后、几百年以后发生的事啦……&rdo;&ldo;我的好小姐,&rdo;沈妈突然一把捂住她的嘴,面露惊惶地朝外望了望,&ldo;你不要乱说,要是别人听到了,会把你抓出去,绑在树上烧死的。现在人家都说你是祸害精,见了你都躲着,怕沾上霉气,你难道要别人再把你当成狐狸精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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