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清不但不记得这件事儿,连袁瑞跟他说过也不记得,喜上眉梢道:&ldo;真的啊?我回去要问问他。&rdo;袁瑞拍了两下桌子,道:&ldo;不许再说了!再说我就不跟你玩儿了!&rdo;方士清举手做投降状:&ldo;最后再说一句行不行?&rdo;袁瑞郁闷道:&ldo;说什么?&rdo;方士清道:&ldo;明天晚上有时间没有?一起吃个饭,我介绍他给你们认识。&rdo;袁瑞有点没明白:&ldo;谁?王齐?我认识他啊。&rdo;方士清咬了咬拇指指甲,不好意思的说:&ldo;是正式介绍。&rdo;袁瑞:&ldo;……你俩准备公开奸情啦?&rdo;方士清纠正他:&ldo;会不会说话?什么叫奸情?是恋情!&rdo;袁瑞撇嘴道:&ldo;不都一样吗?你都叫谁了?&rdo;方士清道:&ldo;你啦,郑秋阳啦,两个高中同学,还有一个留学时候认识的哥们儿,这三个人你也都见过,上回我生日的时候都在,就你们几个,都是特别好的朋友,我打算先从最亲近的朋友开始介绍。&rdo;袁瑞想了想,问:&ldo;那你准备怎么跟你家里说?你不是只跟你妈说了你喜欢男的吗?&rdo;方士清的笑容终于淡了些,道:&ldo;她还不接我电话,我想说别的,也得她肯理我才行。王齐说她就是一时没想通,先等她接受我是个gay吧,之后……不管有什么事儿,我们一起面对。&rdo;袁瑞皱着眉看他:&ldo;现在也只好这样了,王齐挺靠谱的,你得听他的。&rdo;方士清点点头:&ldo;嗯,我知道。不说这个了,你明天到底有没有空啊?&rdo;袁瑞飞快答道:&ldo;有!我有空!&rdo;方士清说到郑秋阳也去的时候,他便有些期待。他是有一点呆,可是不是傻,他能感觉出来郑秋阳对他不太一样,可是郑秋阳明明又是喜欢女孩子的。他和郑秋阳没有私下联系过,几次见面都是因为方士清,他也不好意思直接给郑秋阳打电话,但是他又有点想见郑秋阳。因为他下午还要赶着去摄影棚里拍手机广告,两人一起吃了午饭,方士清把他送去摄影棚,然后又调转车头回杂志社。不过一日之间,他就从阴霾天切换成了明媚阳光普照大地,同事们已经看出他今天状态截然不同,总算有笑脸儿了,也爱说话了,总算不折腾自己,也不折腾下属了,大家终于可以放心淘宝买年货了。总编伯伯隔着办公室的百叶窗朝他这边张望了好几次,心里的大石头也放下了,临近过年,这要是得力下属真因为感情问题影响工作,他连年也过不好,以后还是对小方好一点吧。方士清憋着劲儿一口气处理完份内的工作,然后迅速掏出手机给王齐打电话,这迫不及待想听到对方声音的感觉,就跟他刚和王齐两情相悦的时候差不多,也不对,好像比那时候更黏糊了。响了两声王齐就接了起来,道:&ldo;想我了?&rdo;方士清脸上的笑容无论如何也收不住,怕被同事隔着玻璃墙看到,便趴在桌上跟王齐讲电话:&ldo;嗯,你想我没有?&rdo;王齐道:&ldo;我忙得顾不上。&rdo;方士清不爽道:&ldo;就不会说句好听话?&rdo;王齐的声音有些笑意,说道:&ldo;还真不怎么会。&rdo;方士清道:&ldo;好好想!绞尽脑汁的想!&rdo;王齐压低了声音:&ldo;晚上要榨干我,白天也要我绞尽那个汁,小浪货。&rdo;方士清:&ldo;……臭流氓!&rdo;其实他心里乐开了花,会耍流氓的王齐才正常啊!他又问:&ldo;晚上什么时候能回去?&rdo;王齐道:&ldo;不知道几点下班,我还得先回家拿东西。&rdo;方士清哼一声:&ldo;叫你搬,搬来搬去好玩儿吧?该!&rdo;王齐叹口气道:&ldo;是有点儿麻烦,那我干脆别搬了,还是就在家里住着吧。&rdo;方士清知道他是说笑,道:&ldo;王超还被你关着吗?&rdo;王齐道:&ldo;昨天越狱了。&rdo;方士清捶桌大笑:&ldo;从你眼皮底下跑掉的吗?&rdo;王齐道:&ldo;你还笑?要不是因为你,我能看不住他?等我逮着他,有他好看的。&rdo;方士清笑个不停,说:&ldo;你别老揍他了,他也二十好几了,又不是小孩儿。&rdo;王齐无奈道:&ldo;他要是有你半分省心,我就真不管他了,你从小就太听话,他是从小就太不听话。&rdo;方士清不以为然道:&ldo;你这纯粹就是看别人家的孩子比自家的好,我姐也没少打我,我要真是你弟弟,你估计也得揍我。&rdo;王齐笑了一声,道:&ldo;你要真是我弟弟……我就得乱伦了。&rdo;方士清眨眨眼:&ldo;你是嫌肋骨太结实了吗?我要告诉你爸!&rdo;王齐道:&ldo;我们家规矩可多,你见面得先叫他一声爸,不然他肯定要抽你。&rdo;方士清:&ldo;……&rdo;王齐笑着问:&ldo;当真了?&rdo;方士清怒道:&ldo;你怎么那么讨厌!?&rdo;这对破镜重圆了,煲着画风奇怪的恋爱电话。另一边,袁瑞兢兢业业的拍着手机广告,这是他第一次当代言人,打心眼儿里特别重视这份工作。一直拍到天黑,摄影师拍了几条备用带,才满意的喊停。袁瑞凹了一下午造型,这会儿一松懈下来,顿时觉得腰酸背疼的,揉着肩正要去换衣服,就看到高扬从外面进来。高扬看到他,客气的笑了笑,道:&ldo;已经拍完了?我下午有事儿耽搁了,现在才有时间过来看看。&rdo;袁瑞有点愣愣的指了指更衣室,说:&ldo;我……我先去换衣服。&rdo;高扬点点头,他便脚步匆匆的进了更衣室。他听方士清说了昨天的事儿,见到高扬一时还有些尴尬,等换了衣服才回过神来,这事儿跟他完全没关系啊,他为什么要尴尬?他从更衣室出来,高扬还在和广告片导演说话,他从旁边溜着墙根想悄悄走掉,高扬却叫住他:&ldo;袁瑞!&rdo;袁瑞站住脚:&ldo;……啊?&rdo;高扬向他招招手:&ldo;你过来一下,有事儿跟你说。&rdo;他只好走过去,高扬道:&ldo;我们公司竞标到了bnc电视台春晚的黄金时段广告,打算拍一个配合春晚氛围的广告,可能要麻烦你明天再来加加班,不知道你本人有没有意见?&rdo;这个广告是袁瑞春节前最后一项工作,他本来都打算放假了,也没安排别的,便道:&ldo;我没有意见,不过我得听公司的,上次我接工作没跟公司说,领导很生气,后果虽然不太严重……不过说了下不为例。&rdo;高扬笑笑道:&ldo;好,具体细节和薪酬补差一定会和你们公司商谈。&rdo;袁瑞点点头。高扬继续和导演说正事,袁瑞也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走,好像这么就走不太礼貌,有心想说要走,可又插不进去话,只好站在旁边干看着。那两人谈完事儿以后,导演便走开了。袁瑞开口道:&ldo;高先生……&rdo;高扬转头看他,开门见山道:&ldo;袁瑞,方士清已经告诉你了吗?&rdo;袁瑞:&ldo;……&rdo;高扬道:&ldo;你一见到我就那种表情,我就猜你是知道了。&rdo;袁瑞搜肠刮肚的找词儿安慰他:&ldo;其实你那么优秀,他如果先遇到你,肯定会喜欢你的,他和他对象认识十几年了,没那么容易分开。&rdo;高扬有些好笑的说:&ldo;你不用替他解释啊,他已经向我道过歉,我也接受了。&rdo;袁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高扬道:&ldo;我想去喝一杯,一起去?&rdo;袁瑞忙点头:&ldo;好啊好啊。&rdo;他觉得高扬应该是心情不好,想找个人谈谈心。刚巧他特别喜欢当树洞。高扬载着他到夜店门口,他从包里拿了个黑框眼镜戴上,才跟着高扬下了车。一进门,他就觉得不太好,这家店特别吵,到处都是年轻男女像磕了药一样在摇摆,根本不适合说心事儿。他平时出来玩儿,一般也是到清吧去喝两瓶啤酒就回家,很少到这种慢摇吧来,有点不大适应。高扬带着他到了一个卡座里,服务生熟稔的和高扬打招呼。高扬点了单,袁瑞听他点的都是烈酒,忙道:&ldo;我酒量不是太好,不要烈的,两瓶黑啤就行了。&rdo;高扬摆手让服务生走了,道:&ldo;都是我以前存在这儿的酒,我也不常来,放着也是浪费,不怕烈,少喝一点,没问题的。&rdo;袁瑞也不好再说什么。高扬和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闲天,说的话题先是围绕着手机广告,后来又说到手机,又扯到了其他电子产品。高扬懂得很多,又很会说话,袁瑞听得倒是有趣,可是心里难免纳闷,不是该向他说说被方士清放鸽子的悲惨昨夜吗?为什么完全不提方士清和王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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