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一半,程透又生硬地收住,硬是把“叫你出丑”咽回去不开口了。
“公子原来还记得!”杳杳却抓错重点,有些惊讶,她眉眼弯弯,终于露出个发自内心的笑容来。
程透面色从容,内心汗颜。
大抵是有些话说开,杳杳也不再如此畏手畏脚,言语神情都生动不少,显出少女般活泼可人儿来。她轻轻吸了口气,腼腆道:“公子身上好香啊。”
稳如泰山的青年脸上也难得现出点窘态来,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回答。杳杳稍微往前凑近点,蓦地皱眉道:“哎,不对。这怎么是贡香味啊。”
话音刚落,程透也有些怔。他思量须臾,想起贡香确实是檀香居多。修士间能闻到檀香味大抵也都是在贡香上,因此杳杳直道这是贡香也并不奇怪。程显听与其说是品味独特,倒不如说剑走偏锋,搞出这个来不奇怪。
程透低声道:“我师父的熏香,拿来用了点儿。”
此件事了,陵宏翩然现身。程透安安心心听课,美人在旁,眼都不带斜的,这点和他师父可以说是如出一辙。倒是美人心里小鹿乱撞,陵宏师长说些什么左耳进右耳出,坐在程公子身侧,连背都不敢弯一下。课结束后,程透起身就走,杳杳从后面叫住他,“程公子!”
程透嗯一声,旋身看她。
杳杳忽然又觉得自己唐突,咬着下嘴唇细声细气道:“祭,你要去吗?”
程透挑了挑眉,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杳杳上前几步,把手拢在嘴角悄声说:“你猜师姐们为何今天不让我去过寿?”她冲青年俏皮地一眨眼睛,“我被怀音楼的主母选作啦。”
心中微讶,程透略一点头,客气地告辞。
怀音楼订购的那些布料已经染好,送去剪裁准备。前些天装上马车拉走,连带着成箱的首饰珠宝,祭不知不觉间眨眼将至。看来这确是岭上仙宫一个重要节目,同程氏师徒有过一面之缘的路分舵主都亲自来街道上提前巡视过一遍,只等明日盛大开场。
青年那天晚上少见的没有梦见玄蛟。然而这不可多得的宁静安眠,他毫无征兆地就惊醒了。青年披衣起身,就着月光,御剑去了安放冰棺的洞窟。
师父静静地躺在晶莹剔透的棺材里,像沉溺在一个甜梦。
青年隔着棺盖,趴在上面凝视着师父同年轻的脸庞。程透原想过待他醒来,二人看着是否像是同一般年岁?可这些年他的面貌终究有所改变——原是不该的,他仍是又年长了几岁。却还是那么好看,那么温和,也是那么凉。比洞窟里的冷风还凉,比冰棺刺手的寒气还凉。他不知是怎么想的,掀开冰棺把师父轻柔地往旁边挪了挪,有那么一刻,他真的很想躺进去,躺进他的臂弯里睡上一觉,有程显听在的地方,那条恶蛟好像从来都讨不到便宜。
但程透最终还是没有,他垂着眼探头在程显听眉间蜻蜓点水似的吻一下,低声道:“再等等。”
次日万众瞩目,程透等待许久的祭终于来了。人山人海,彩旗招招。街道旁挤满了好奇而期待的脑袋,程透混在人群中并不打眼,消息通骑在一个房梁的飞檐角上打着酒嗝看热闹,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他连眼神都不和程透碰。
在喝彩声中,丝竹管弦,琵琶铮铮。朱红漆礼车上站着数名曼妙仙子,丹唇轻启,歌喉婉转。登时漫天花雨,香蕊纷飞,众人欢叫着伸手去够那花瓣,第二辆礼车接上。那车比第一辆更大,坐满了手持乐器的仙子们。纤纤玉指上下翻飞,莺燕中簇拥着一个坐的略高些的女子。那女子竟是满头白发,容貌略显苍老,眼下两角深深地凹陷下去,靡靡之余,又现凌厉。老去使她尚且风韵犹存,更莫提少时如何倾国倾城。
她怀里抱着一把琵琶,诸多声音中仍分外清晰,让人一下便能听出哪一音出自她手,可这非但没有破坏整体基调,反而突出她的引导来,连程透都忍不住对她多看几眼。
下一辆车上石榴裙旋出动人舞步,仙子们水袖齐飞,汉舞胡舞一样不落。人群掌声雷动,消息通更是站了起来,喝彩喝得唾沫星子齐飞。不知是哪位姑娘用饱含羡慕的声音,脆生生喊道:“来啦!”
车架格外高大宽敞,平地里架出一个高台来。少女站在台中央,金冠霞帔,一袭红艳艳的拖尾留仙裙,身挽数条广陵,织金红纱高高挂起在车架上,让她笔直的身躯看着不再娇小。那少女目色平和,未展笑颜,在欢呼与花雨中竟真生出几分不知是俾睨众生、还是无悲无喜的神相来。沉甸甸的华丽金饰丝毫没有压弯她修长的脖颈,少女昂首挺胸,撑起华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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