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车到达靠山乡的时候,日将偏西,孔秀兰下车一看,上落站没有什么标识牌,道路两旁是各种门店,卖日用品农业用品还有凉茶店与粉粥店。俩人已经饿的肚子咕咕叫,下车便去路边粉粥店准备买碗米粉充饥。
今天是靠山乡的圩日,店里只剩点白粥,其他什么配菜都已卖完了。
孔秀兰本来想去别处看有没有其他粉店,但赵姐说进圩场还有段距离,怕耽搁久了没车去古岭村。
孔秀兰听说只好随赵姐,也要了一碗白粥,刚喝完,一台手扶拖拉机从进入圩场路口开出来,后拖厢里俩个年轻仔扶着特制的铁围栏站在前面,三个老年妇女坐在小凳子上。
赵姐见了连忙放下碗跑去问是不是有古岭村的?得到“是”之后,向孔秀兰招手让她赶紧过来。
孔秀兰虽然疑惑,但还是跟她上了拖拉机后拖厢,拖拉机驾驶员说还有小凳子,不想站就坐下,还看着她们说路很颠簸,要坐好扶好。
孔秀兰第一次见到用手扶拖拉机拉客,心里很好奇,据说赶圩的都回去了,这是最后一趟了才这样少人,否则每车都是坐满人的。
拖拉机在距离靠山乡圩几十米处拐进一条小道,路面窄还坑坑洼洼的,拖拉机头一抖一抖的,费劲的“得得得”响,车厢里孔秀兰坐不住了,她伸手抓住后拖周围的铁栏杆,慢慢的站了起来。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见路边有个几户人的小村,刚刚坐在孔秀兰旁边的一位大妈高声叫停车,拖拉机缓缓的停下来了,一位年轻仔和俩位大妈才麻利的下了车。看来她们是经常搭乘这样的交通工具进出,已经习惯了。
孔秀兰虽然不想再来这里,但因为好奇,所以对一路的辛苦倒也不十分排斥。当拖拉机开过小村一百米左右,小道旁有几间土房,门前已经长草,周围丢荒的地上也长满了草。
孔秀兰看向赵姐问:“赵姐,快到了没有?”
赵姐指着前面一座山道:“喏,就在那座山脚。”
明明眼见大山在前面,小路还是七拐八弯的,空气虽好却似与世隔绝一般。
“古岭村到了。”赵姐说着拖拉机也停下来了。最后那位年轻仔和大妈也下车了,年轻仔看了一眼孔秀兰后自顾走了。
大妈看着赵姐和孔秀兰好奇的问:“你们要去谁家啊?”
“去马美艳家。”赵姐道。
“懂得她家在哪吗?不懂我带你们去。”
赵姐笑说:“不麻烦您了!我认得她去家的路。”
这古岭村坐落在山脚斜坡上,十几二十户人家零星的掩隐在竹子与各种树木中间,若不是房子显得有些破旧,景色倒是相当不错的。
马美艳家在村中间,因为户与户间有些许距离,所以从村头到她家还得走好一段路。
赵姐走进马美艳家,使劲的咳了一声后才喊道:“美艳,在家吗?”
一位和赵姐年纪差不多的,脸色黝黑的妇女笑眯眯的从屋里走出来问:“哟,哪阵风把你吹来到我家呀?快请进来!”
将俩人引进门来,让她们坐下,提着个茶壶来给她们倒了茶,俩人正口渴呢!见茶水是凉的,便端起一饮而尽。
赵姐将马美艳拉到一边,小声的说了什么,回来问孔秀兰累不累?能不能跟她一起去山上茶园走走?说她以前来都是会去茶园看看的。
孔秀兰立刻站起来笑道:“累也去!”她没见过茶树长什么样的,来都来了,不能白走这么远的路了。
马美艳带着她们上到山顶,这里是一大片茶园,一行行的茶树整齐的排列在山坡上绿悠悠的很是壮观!孔秀兰不明白赵姐说茶叶那么贵,古岭村有这一大片茶园,怎么看起来还那么穷。
转了一圈回来,天也暗下来了。马美艳的老公已经做好了饭,他们的孩子也回来了。几个人在昏黄的灯光下吃了晚饭。
饭后,马美艳对赵姐和孔秀兰说:“我这里没空房间,今晚只好让你们到我姐家住了我姐家就母子俩个人。没关系吧?”
“好的!没关系!”赵姐说完就让马美艳带路去她姐姐家了。
马美艳的姐家离村口更近一些,大概也就百来米,而且一出门就是小路,是不用过别家的门前就可以走出村的那种。
这是三间土坯房,前面用土墙围成个小院子,左边是大门,右边是两间小房子。
他们把厨房和冲凉房建在大门外面,与大房平排,黑暗中显得门很低,像孔秀兰家的柴房一样。
马美艳的姐看来差不多六十了吧?人很老相,却也和蔼,立即去烧水让她们洗澡了好休息。她的儿子不知去哪里了?反正不在家。
………………
孔秀兰想了半夜,还是想不出来自己怎么就被姓赵的卖了!她打了自己一耳光又一耳光,眼泪禁不住又流下来了……当她擦了眼泪又仰头看了一眼这两扇简陋的门,这一看不要紧,一看看的她心嘣嘣直跳,这门不是用合页钉稳,而是门头穿孔的活动门!缓缓地站了起来,一只手抓住中间她拉开的门板,一只手使劲抓住靠墙边的门板,用身体贴近去暗暗用力往上举,不知是不是有神助?她竟然把门拆下来了!她激动的抚顺胸深深呼吸几下,才探头向外听了听,没见动静才轻手轻脚的走到大门口,轻轻拉开门闩再小心的拉开门“吱……”一声虽不大声,却把她吓个半死!她顾不了许多了!她一闪身凭着一点记忆向着村口跑去。
这时野地里风有点凉,月亮倒是很明,当她才过白天下拖拉机的地方,就远远听到后面有紧急的脚步声好像是来追她的,孔秀兰不敢往前跑了,她看到路上有一块地植物很高,就快速的爬上去躲起来,将身子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从这里她能看见到村口的路上走来多少人,好在她穿的是黑衣服,植物也密密麻麻的,只要没有狗,不会找到她。
这时,孔秀兰见买她的男子带一个男人跑到了下车的地方,恨恨的骂:“妈的!刚刚跑出来的,追不上我就不信了!抓到把手脚都绑了看你还跑得!”
另一个男人说:“是不是跑错方向了?你说才出来的,你看往村外的路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不见,要是跑反方向了,那还在村里也说不定呢!”
买孔秀兰的男子看着一长段空无一人的路,估计觉得另一个男的说的有道理,就匆匆的跑回去了。等他们去远了,孔秀兰才急忙跑下来朝靠山乡方向没命的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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