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如此,钱万贯还通过李福与其他官吏勾结。税吏张二麻子就是其中之一。他负责收税的区域正好涵盖了千万贯的丝绸生意。每次收税时,张二麻子都会在钱万贯的账房里单独核对账目。账房先生递上两份账簿,一份是真实的,上面记录着巨额的交易;另一份则是经过篡改的,数据少得可怜。张二麻子心领神会,按照篡改后的账目征税,然后将多余的税款与钱万贯瓜分。而那些如实纳税的小商户,却因为赋税沉重而苦不堪言,有的甚至因此破产。
在人口管理方面,当地的户籍史王三也参与其中。钱万贯的丝绸工坊需要大量劳动力,他便与王三勾结,从王三那里获取流民的信息。王三会将新到苏州城的流民信息卖给钱万贯,这些流民为了在城里生存,只能依附于钱万贯,成为他的免费劳动力。同时,王三在户籍登记上做手脚,将这些流民标记为失踪或死亡,使他们在官方记录中消失,从而逃避人口税。
这种勾结行为还涉及到土地方面。江南土地肥沃,许多富商都大量购置田产。钱万贯在城郊拥有大片良田,但在官府的田赋记录中,这些土地的面积却被大幅缩水。他买通了负责丈量土地的官吏,在丈量时使用特制的工具,短斤少两,将大量土地隐匿起来。而这些土地产出的粮食,都被钱万贯私自囤积或贩卖,获取了巨额利润。
有一次,一位小吏发现了钱万贯工坊中的人口异常,他觉得事有蹊跷,便向知府李福汇报。李福表面上答应调查,却暗中将消息透露给了钱万贯。钱万贯立刻安排人将那些可能暴露的流民转移到了其他隐秘的地方,同时让人在工坊里制造了一些虚假的账目和记录,显示这些流民早已离开。当李福派人来“调查”时,自然什么也查不到。事后,钱万贯给了李福一大笔封口费,而那位小吏则被找了个借口调离了苏州城。
在整个江南地区,像钱万贯这样的富商与官吏勾结的案例数不胜数。他们形成了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相互包庇、相互利用,共同对抗朝廷的征税政策,将本应充实国库、造福百姓的财富据为己有,使得江南的繁荣背后隐藏着无数百姓的苦难和国家利益的流失。这种黑暗的勾结,如同毒瘤一般,侵蚀着江南的根基,也为朱由检的征税之路设置了重重障碍。
与此同时,东林党内部也展开了激烈的讨论。一部分激进派认为应该加大对朱由检的压力,甚至不惜与朝廷对抗,以保护江南的利益。而以李三才为首的温和派则认为,可以与朱由检合作,共同解决江南赋税问题,但要确保江南的稳定和百姓的利益不受损害。
李三才找到徐谦:“徐谦,今日之举有些鲁莽了。信王并非昏庸之人,我们若一味对抗,只会让局势更加糟糕。”
徐谦却不以为然:“李大人,信王毕竟是朝廷的人,他首要考虑的是朝廷的利益。若我们不施加压力,江南必将陷入朝廷的盘剥之中。”
“你错了,信王也看到了江南百姓的困苦,他只是想解决赋税不公的问题。我们可以与他合作,推动赋税改革,而不是煽动民意,这对我们并无好处。”
李三才说道。
朱由检开始行动了。他通过陈宇等一些支持朝廷的地方官员,联系到了一些在东林党中有一定影响力的温和派人士。这些人对江南的现状也有所不满,尤其是对富户与官吏勾结的现象深恶痛绝。
朱由检再次与这些东林党温和派会面,这次的气氛比上次与徐谦会面要融洽许多。他详细阐述了自己的计划:先清查人口田产,严惩偷税漏税的富户,然后根据实际情况调整赋税制度,减轻普通百姓的负担,同时保证朝廷的财政收入。
东林党温和派听后,纷纷点头。其中一位名叫李桢的官员说道:“殿下的计划若能实施,的确可以解决江南赋税的根本问题。但实施过程中,必然会遭到那些利益集团的强烈反对,我们需要做好应对之策。”
“本王已有准备,只是需要各位在东林党内部为我等说话,争取更多人的支持。”朱由检说道。
就在双方达成初步共识之时,东林党激进派得知了消息。他们决定采取行动,破坏朱由检与温和派的合作。激进派暗中派人散布谣言,说朱由检与温和派勾结,要出卖江南的利益,将江南的财富全部搜刮走。这些谣言在江南迅速传播,引起了民众的恐慌。
朱由检得知后,深知这是东林党激进派的阴谋。他决定召开一次公开的会议,邀请江南各界人士参加,包括东林党人、富商、士绅、普通百姓等,在会议上澄清事实,揭露东林党激进派的阴谋。
会议当天,场面十分热闹。朱由检站在台上,神色威严地说道:“近日,江南流传着一些关于本王的谣言,这是别有用心之人的阴谋。本王在此郑重声明,本王来江南征税,是为了公平,为了让每一个人都承担应有的责任。那些偷税漏税的富户必须受到惩罚,而普通百姓的负担将会减轻。东林党中有部分人,为了一己私利,煽动民意,破坏江南的稳定,这是本王绝不能容忍的。”
台下的民众开始议论纷纷,有人相信朱由检的话,也有人半信半疑。这时,东林党激进派的一位代表站了出来:“王爷,您口口声声说为了公平,可您的征税之举,必然会让江南经济受损,这难道就是您所谓的公平吗?”
朱由检看着他:“江南经济受损,是因为富户与官吏的腐败,而非朝廷征税。本王已经与东林党温和派达成共识,共同推动赋税改革,清查腐败,这才是拯救江南的正道。”
双方在会议上展开了激烈的辩论,你来我往,互不相让。王承恩则在台下密切关注着局势,他发现有几个人朝着台上走去,手中拿着不明物体。他意识到情况不妙,急忙朝柳如是使眼色,柳如是迅速拿出暗器,“天女碎星花”朝着那几个人射去。暗器准确地击中了他们的手腕,他们手中的东西掉落在地,原来是一些用来制造混乱的火药。
“大家看,这些人企图破坏会议,制造混乱,他们才是江南的祸根。”柳如是大声喊道。
会场顿时一片哗然,朱由检趁机说道:“本王希望大家能认清形势,不要被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江南的繁荣需要我们共同维护,赋税改革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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