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漆的窗户半开着,附近是宁北养的一群鸟,它们羽毛绚美诱人,在白色的笼子里跳来跳去,它们发出细碎的啼鸣,一刻也安稳不下来。陈晨自己吃完了碗里的粥,他蹦蹦跳跳进来,躲在冯谧椅子后面,问:“大姨为什么不和宁叔叔睡一个房间呢?”“叫大姨夫,不准叫宁叔叔。”“可,可是,”小孩子说起话来总要思考很久,陈晨结巴了一下,说,“大姨昨天晚上说,她生了孩子就带着孩子走。”冯谧像是被什么隐秘的光波击中,她甚至被镜子里自己惊异的表情吓到,她顾不上思虑,就转身捂住了陈晨的嘴巴;蹙起眉来,冯谧眼睛瞪得滚圆,她说:“你不能跟别人说,要是你外婆知道了,会气死的,这事儿不能出这个院子。”小孩子呼吸都深沉起来,他洞察着冯谧的表情,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并且抬起手来,帮妈妈,把眼泪擦干。说:“你别哭了,我们回家吧,这里有点恐怖,我好怕鸟。”可是没回答什么,冯谧伸手揽住了儿子的肩,她脸颊贴住他的额头,抬眼就看见了院里几个白色的笼子,鸟是蓝绿或者黄橙,一只雪白的独自被关着。木质平台上站着的男人,留给冯谧一个背影,他穿着黑色的一身对襟布衣,正弓着腰,逗弄脚下灰色的一只胖猫。张桦的脸已经消肿了,她穿着件卫衣,坐在楼下的长椅上面,带着自家软兮兮的小狗;她眯起眼睛,在阳光下,冲林思阳喊:“你去哪儿了?”脸上还贴着大块的胶布,张桦腿轻松摆在身前,看起来像悠闲养生的老人,林思阳突然有点想笑,但他忍耐了一下,回答:“去相亲了。”“没成功吧。”张桦温温柔柔,弯着嘴角,冲林思阳笑。“就那样,留了联系方式,吃了顿饭,”林思阳终究没把上午的乌龙事件说出口,他推着单车,走到张桦面前来,开玩笑地晃了晃袖子,说,“咱俩情侣装今天。”张桦快要跳起来,她撸着狗,揉捏它肉乎乎的身体,说:“滚,谁要和你情侣装。”当校友又做邻居,林思阳和张桦从高中玩到现在,他们甚至在某一个暑假结伴,去了另一座城市旅行;张桦从小短发,有着惊人的运动细胞,她穿着短裤背心和林思阳一起走,大人们总说像哥俩一样。其实林思阳知道,张桦神经大条爱得罪人,可骨子里还是个别扭软糯的小女孩,尤其是当受了什么委屈,也不会说出来,总会嘴角耷拉着,闷声不语。年龄相当,可张桦读书比林思阳早,她在附近的派出所上班,每天忙忙碌碌;毕业后的张桦有一些改变,比如,她总像此刻这样,尽力温和地谈话。“林老师,”腻腻歪歪贴过来,张桦怀里抱着自己家狗,她仰起脸看着林思阳,说,“你看红茶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哇。”狗的眼睛黑黝黝,张张嘴,亮出尖利的小牙来,林思阳看它一眼,说:“怎么不叫绿茶呢。”林思阳在前面走着,穿过院里错综的路,车轮碾压过地下干枯的叶子,声音轻薄干脆;红茶被张桦牵着走了,跟在林思阳脚后蹦蹦跳跳。不等夏玉兰一只脚迈出电梯,红茶就从她脚边溜了进去,一抬头,映入视线的,除了伤了半张脸却笑眯眯的张桦,还有那个相亲归来的小儿子。灰色卫衣,两人一狗,他们说说笑笑着,继而停下,张桦喊了声干脆的阿姨好。夏玉兰什么话也没说,她只是笑着点点头,然后一切表情转瞬即逝。她一路走到了楼前的低矮台阶上,望见了秋日里奶蓝色的天。邓一朵回了自己的住处,她一时间不能消化柳琳琳的欺骗,无论这件事儿的初衷多么情真意切或是冠冕堂皇。她站在窗前拿出手机,甚至思虑打电话向冯谧诉苦,可一愣,邓一朵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她把手机扔在了沙发里。冯谧怎么可能会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在婚恋观念上,两人早就不是能够分享观点的伙伴;邓一朵总用人应该长情宽宏的道理告诫自己,实际上是在逃避两人之间越来越大的嫌隙,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邓一朵从冰箱里拿了食材出来,这时候已经快要下午六点了,她明天还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忙,各方信息已经快要塞满她的手机。她今天又忍不住训斥了下属,因此现在有些火大。意外的是,她突然接到了陈云亮的电话,他语气滞缓又沉重,在那边说:“冯谧现在在她大姐那边,不回家,连我电话也不接。”“你怎么着她了?你俩还吵架啊。”邓一朵手上攥着一颗生菜,站在厨房的阳台上,她有些疑惑。
请勿开启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相邻推荐:甜鹿撞心头 我家网吧穿越了 我的梦里有个外星文明 我的世界有点弹幕 我的搜查一课 我的世界穿梭门 教授家的小可爱 为什么爱我呢(快穿笔记) 你是神明的馈赠 东北冻梨穿六零,上山进厂一把抓 我的史前帝国 顾先生,你已出局 人间何处不欢喜 原来可以这样爱 七零之绝色美人玩转香江 我绑定了生活系统 穿成土匪寨二小姐后 我的万界手机 鲸落在深海 我才没有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