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姬偃会知道创世火,夶珥停下前行,而是回过身,盯着她,道:&ldo;你怎么会知道创世火?&rdo;姬偃道:&ldo;一卷古籍中记载过,不过也只说这团火是创世火,其余的并未提及。&rdo;对创世火的来源的确记载得不够详细。眯了眯眼,夶珥重新转过身,道:&ldo;不周山一共有两大侧峰。一处是龙冢,一处则是龙穴。&rdo;姬偃跟在后头,望向另一侧的山峰,那里雷霆与闪电在不断闪烁,让人毛骨悚然。&ldo;那里,怎么了?&rdo;&ldo;有应龙快死了。&rdo;&ldo;死?&rdo;夶珥嗤笑道:&ldo;我们也是会死的,就是早和晚的问题。&rdo;生死轮回,姬偃很清楚,这世上无论是谁都避不过。姬偃盯着那个方向,看到那条有着黑色鳞甲的龙舒展庞大的龙躯,在龙冢之上盘旋着,发出了悲鸣的吼声。紧接着,数以万计的龙在山下应和,发出让人忍不住颤抖的悲鸣。山顶,烛龙之子,不周山的主宰者‐‐钟鼓慢慢睁开了它那双金红色的双眼。夶珥立刻落到姬偃身边,道:&ldo;钟鼓大人醒了。&rdo;&ldo;……醒了?它,难道一直在沉睡?&rdo;夶珥道:&ldo;钟鼓大人大多时间都在沉睡,甚少会醒来。&rdo;姬偃听罢,沉默。那条快死的龙缓缓落到正中央的石台上,接着就见一条龙魂脱离龙躯自台上飞起,龙魂与凡人的灵魂没有哪里不同,如同一团白色烟雾在龙冢之上盘旋着。接着,不周山顶端的那团漩涡状的云层里降下了一道雷,那道雷击中了那条龙的龙身。巨响之中,龙身上的黑色鳞甲四散,在空中飘零,远远看着就像星光一般。龙的血是金色的,血在台上流淌着,它的骨血紧接着带起了金色的火焰,然后被金色的火熊熊燃烧着。龙吟连绵不断,就连姬偃身边的夶珥也加入了龙的悲鸣之中。亲眼见证应龙归寂的景象,姬偃的内心无比震撼,能看到这样的景象或许是幸运的。这时,一头通体暗棕的龙忽然飞离了不周山的主峰,那两道珊瑚般的角在阴暗的不周山天空显得尤为耀眼,它的出现让山下群龙畏惧,只见它们一个个缩回洞窟中,连探出脑袋都不敢。而夶珥的态度也在这一瞬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它姿态谦卑,匍匐在地上,连抬起龙首也不敢。那条暗棕色的龙是钟鼓,姬偃记得它头顶那对角。不周山这位最高的主宰者在半空中忽然消失,接着一个少年的出现代替了暗棕色的龙身。赤脚踏在染满金色龙血的台上,双眼朝姬偃的方向看了过来。巨大的威压刹那间袭来,姬偃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漂浮在海面上的孤叶,随时会被钟鼓的龙威碾成碎片。姬偃在颤抖,可没有退后一步,面对钟鼓,她依旧有恐惧感,可却不能示弱。钟鼓看着她,探出手,随手凌空虚抓。这一抓让她全身都在痛,骨头仿佛被什么在挤压一般,她咬着牙,死死不发出丁点声音来。她清楚,在钟鼓面前示弱,无异就是在寻死。夶珥看着口鼻间已有鲜血喷出,却依旧站得直挺,没有发出丝毫惨叫的姬偃,心底惊诧一个渺小的鬼仙竟有如此能耐。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它出声求情道:&ldo;钟鼓大人,这位只是有事想要求见你。&rdo;钟鼓扫了夶珥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夶珥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那种压力让它差点萌生逃走的冲动。可夶珥只能垂首不动。冷冷看着姬偃,钟鼓说道:&ldo;我记得你。如今,你只身闯入是为何事?&rdo;姬偃张嘴,吃力地说道:&ldo;大人当年有一个祭司,名为襄垣,对否?&rdo;没料到姬偃会问他襄垣之事,钟鼓懒懒道:&ldo;你就为了问我这个,闯入不周山?&rdo;姬偃道:&ldo;……对。&rdo;就像在看什么奇怪好笑的生物,钟鼓打了个响指,姬偃整个人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牵线木偶被人凭空提了起来。钟鼓道:&ldo;你说的那个人,的确是我的祭司,曾经的祭司。&rdo;而且,对方已经死了,死了很久,久到他对他已无多少印象。&ldo;然后,你可以……&rdo;话未说完,他似乎在姬偃身上看到了什么,眼一眯,他将她凌空拖上了那条龙归寂时的龙冢中央,也就是寂明台上。身体如断线木偶掉落于地面上,姬偃才来得及伸出一只手,钟鼓已再次出手,使用术法将她拖到怀里,并低下头,冷冷盯着姬偃。姬偃不敢挣扎,只是眼瞳睁得很大,在对方那双金红色的眼眸中,她看到了自己,模样惨兮兮的自己。而在姬偃的淡褐色瞳孔中,钟鼓看到了一个人,那个叫师旷的凡人。姬偃的瞳色与师旷不同,姬偃是淡褐色的,而师旷的眼瞳,有一只是璀璨琉璃的金色。&ldo;你是异世之人,身体里又流有异世黄帝一族的血脉,你的眼睛……&rdo;后面的话到底说了什么,姬偃已经听不到了,因为一道钻心般的疼从她的双眼处蔓延而开。&ldo;唔……!!&rdo;眼眶处鲜血淋漓,她的两只眼睛竟被钟鼓掏了出来。两颗眼珠笼罩在一层金色的光中,悬浮在钟鼓的掌心间。得到了这双眼,姬偃对钟鼓就无任何用处,他将她随意丢弃,仿若一个死物。姬偃落到地上,身体重重一摔,加上眼眶处的深剜,令她疼得全身痉挛抽搐。双手按住眼眶,姬偃紧咬牙关,硬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被剜去眼珠,那是姬偃没料到过的,可她不能如何,在钟鼓面前,她什么都不是……包覆在眼珠上的东西有点奇怪,收回视线,他冷漠地瞧了眼在地上抽搐的姬偃,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他重新走到她面前蹲下,一手托着她的眼珠,一手则按上她的额头。姬偃全身都在痉挛抽搐,被剜去双眼的痛楚席卷她全部的神经,叫她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的疼痛之上,而忽略了钟鼓按在她额上的那只手。本来还在身体里的魂魄变得不稳定起来,它渐渐脱离躯体,被钟鼓抽了出来,并在他的这只手上微小的挣扎着。姬偃的魂体是浅金色的,丝丝缕缕缠绕在钟鼓的五指间,很温暖,这是钟鼓将她魂魄从身体里拉出来时的感受。浅金色的魂体在钟鼓面前发抖着,除此之外,它没有嘶吼,没有绝望挣扎,只是在面对强者时下意识地颤抖着。钟鼓的双眼似乎能窥探魂体的过去和未来,那目光将姬偃的魂魄从里到外看了个透彻。魂魄还残存着意识,它下意识想要躲开钟鼓的窥探,可钟鼓的龙之力却是它无法避开的。无数记忆碎片就像流光一样,一幕接着一幕地从钟鼓的眼前飞速掠过。属于姬偃的人生就那样被一个强大的家伙看了个真切,从出生到现在……没有一点可保留。牙牙学语,刚会走路的她朝一对年轻的夫妇展开双臂,道:&ldo;麻麻!!&rdo;上小学时,因为打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妹于滕娜娜被班里的男生揪辫子欺负,她二话不说,一下课就挽起袖管,抡起稚嫩的拳头冲到男生面前把对方给狠狠地揍了一顿。上初中时,考了全年级第一的她开心地拉着那个被唤作父亲的男人的手,笑着问对方去哪里玩。上高中时,考上理想大学的那一年申镇成元县发生了重大的地震,她跟几个同学与学校的老师作为志愿者一起前往成元县救灾。那个地方,遍地哀嚎,尸横遍野,去过一次便是烙下无法磨灭的惨痛记忆。上大学时,她一个人坐在验尸房,眼神微冷地瞧着那两具属于她亲人的遗体。曾经快乐的少女,在得到父母死讯的一瞬,成长了。属于姬偃的时间不停在朝前,她的喜怒哀乐一一呈现在钟鼓面前。太子长琴站在十字路口,眼神带着一丝困惑和迷惘。初次与他见面的姬偃骑着一辆电瓶车等候在十字路口的人行道内,用怪异的目光在看他。客厅里,太子长琴在抚他的凤来琴,而姬偃穿着一身舒适宽松的休闲服,赤着双足坐在晒台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却格外和谐。摩天轮下,姬偃拉着太子长琴的手,两人像这世间最普通的情侣,游走在热闹的游乐园内。钟鼓记得太子长琴,他对这位上古仙人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他的琴音很美,让他想起了那个叫师旷的人。脆弱却带着奇异力量的半人半妖。即便过去那么久的时光,他依旧记得师旷。明明对方在他眼里只是一介蝼蚁,他对他的印象却是格外的深刻。在姬偃的记忆中,呈现在钟鼓面前的是一个他所不知道的世界。这就是异世,是他们这个世界,无论是谁,都无法触及的世界。可他想要看的是这些吗?不,不是这些,他要看的不是这些……在剜出姬偃那双眼的一瞬,他就知道姬偃身上肯定还隐藏着什么他所不知道的东西。他要……金红色的眼眸在她的三魂七魄中,很快就寻到了她的命魂,那命魂的颜色明显与其他二魂七魄有所不同,金中带着浅浅的透明色,这一缕命魂与之其他相比,颜色更加纯。她的命魂透着一股宁静祥和的气息,比其他二魂七魄更为平静。托着的那双眼睛慢慢悬浮起来,钟鼓收回自己的手,慢慢移到命魂面前,用他的手指轻轻触碰了下那一缕命魂。命魂虽然在害怕,可没有躲开他的触碰。钟鼓冷笑一声,觉得这一缕命魂是他见过的最奇怪的,比当年的襄垣的那一缕黑色火焰的命魂更为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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