肿胀,瘙痒,硬化……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惧爬上了被灰白侵蚀的双手。
他听到铜罐轰然坠地,听到液体汇成细流,自指尖滴落。相比恐惧,他更多感到了诧异,因为当皴裂的皮肤如蛇蜕般从他手上剥落,殷红的血肉中渗出了灰黑色的软鳞。
诅咒?可那明明是他的东西。
咕噜,咕噜。
掉落的铜罐滚动,带着他的目光撞停在了另一只培养瓶的底座。
他仰面凝望。那是一枚皮下血管清晰可见的怪物胚胎,嘴部尖而细长,尾椎末端延伸出了尾骨的雏形,漂浮在一片腐绿之中,仿佛发育到一半就被强行叫停了生长。
这个瓶上的标签是……
「弗洛斯珀什3」。
他捂住异化的手臂——那些软鳞正以毒素扩散的速度向上蔓延,大有吞没全身的趋势。他不想知道这些标签意味着什么,只想离开这个让他越发心悸的地方,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一旁撞去。
一阵刺耳的钟声响起,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破碎开来。他想转身逃离,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脖子,被迫向下看去。
他的瞳孔骤然紧缩,因为流淌的玻璃碎片中,一颗完整的眼球正正地凝望着他。
是幽蓝色的,兽类的竖瞳,在黑暗中熠熠闪光,宛若破碎的冰河。
-
从梦中惊醒的云苓猛然坐起。
他背后的衣料早已被汗水浸湿,阴冷而黏腻,但此刻的他管不了这么多,手脚并用地爬
了起来,爬到希尔身旁,掀开了他的眼皮。
同样的,幽蓝色。
他愣在原地,而就在这思绪万千之际,那颗被掀起眼皮的眼球突然转动了一下,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榻榻米上。
“你醒着啊!”
“你刚刚喊我,我就醒了。”希尔正欲仰卧起坐,却被同伴沾满冷汗的小手按在了原位,“发生什么事了?”
按下心中疑虑的云苓将他的眼皮合了回去,快速爬回自己的被窝。
“一个梦而已,快睡吧,熬夜伤眼。”
-
“人类为什么能做梦?”
小吃摊旁的樱木下,至冬人接住了一片即将飘落在小豆丁头上的花瓣。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大概是脑子在人睡着的时候偷偷工作,把现实里一些边边角角的记忆打乱拼凑了起来?”
云苓对着吸管使劲嘬了一口,小脸憋得通红。团子牛奶这种小吃哪哪都好,就是不太适配吸管,里边的团子容易像侦探社对盗窃案的分析一样,卡在一切的开头,纹丝不动。
攥着什锦奶茶的希尔沉思:“《玉京大学一百讲:梦境解析》中提到,梦是潜意识的延伸,现实中的情绪和冲动会在人脑休眠时扩散到潜意识,引发无意识的遐想。”
“好嘛,心里都有标准答案了还来消遣我。”
佯装生气的小豆丁别过脸去,转眼就见至冬人那对在阳光下黯淡了不少的蓝眸对准了自己。
“你昨晚为什么……那么关注我的眼睛?”
云苓张口就道:“因为梦见你心心念念的龙蜥了。”
“龙蜥?”如果情绪能够具现化,那么此刻希尔的呆毛理应像接收到信号的天线般高高竖起。
“对啊,梦里咱俩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被一只龙蜥打劫了。它从火锅桌底下窜出来,控诉火锅的热气辣瞎了它的眼睛,哭着闹着非要你把眼睛换给它。”
“不换。”实诚的至冬人摇头,“换了就看不见你了。”
已经免疫了土味情话的云苓长叹一气,永远为希尔的好骗感到震惊。
“笨蛋,龙蜥什么的是我胡诌的啦,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记不清梦的内容了吗。人的脑子就像一个水缸,不管里面装的是清水还是废水都只有一水缸的容量,要是什么都往里倒,那有用的没用的岂不是都要溢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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