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淡微光勾勒出她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小小的鼻翼,湿润的唇。除了平稳的呼吸起伏,她几乎一动不动,分明醉得很沉,但两弯秀眉还拢在一起,也不知还有想着谁?定定地瞧了半天,直到胳膊撑到发酸,他才直起腰,喃喃说道:&ldo;小影,知道吗,远在你还是人家妻子时,我就在等着你了。我不想做你的爸爸,也不想做你的哥哥,我想做你的是你的丈夫。&rdo;说完,他笑了,轻轻抚上她微皱的额头。对症下药(二)夜里又下雪了。雪静静地飘着,像白粉似的,落在还没融尽的旧雪上。早起的人在雪地上踩出的几行脚印,正在被新下的雪慢慢填充着,渐渐失去刚刚被人踏下去时的清晰地形状,弯弯曲曲地伸向白茫茫的远方。秦朗拎着两杯豆浆和刚出锅的米饼开门进来,池小影刚睁开眼,宿醉让她的头疼得像有根钉子在吱吱地往里钻,她慢慢地撑坐起,卧室门是开着的,她听到客厅里有脚步声,然后厨房里响起老旧的油烟机残喘的呻吟,油在锅里炸开的声音。她眨巴眨巴眼,纳闷地披衣下c黄,拖着毛茸茸的拖鞋走进客厅。她傻傻地站着,好半天都没回神。秦朗推了她一把,她才走向洗手间。窄得只容得下一人的洗手间里,多了一把牙刷,多了一条毛巾。她挤好牙膏,嘴巴里刚刚涮出满口泡沫,她两只眼突地睁大,&ldo;秦朗……&rdo;她想起了昨晚发生的一些事,可是记忆只停留在喝酒前的,喝酒后发生了什么?秦朗怎么会一大早在她的公寓里?心突地提到了嗓子眼,脸先是发白,然后胀得通红。&ldo;秦朗,&rdo;她老牛慢步出了洗手间,十指搓来搓去,&ldo;昨天晚上我醉得很厉害吗?&rdo;她低下头,脑中轰地一下,身上的衣服好像也换过了。秦朗正在摆放碗筷,原本想煎两个鸡蛋,结果不太成功,鸡蛋在锅里黏成一团,他只得改成炒蛋。&ldo;你还好,没有什么不良表现,就半夜里吐了一次。来,快坐下,喝点豆浆,暖暖胃。这个地方真的不错,早晨想吃什么都有。&rdo;秦朗按着她坐下。她羞窘得连死的心都有了,不用问,衣服一定是秦朗换的,&ldo;其他真的没发生什么吗?&rdo;她鼓起勇气问。秦朗抬眼看她,&ldo;你希望发生什么吗?&rdo;他的手放在她的肩上。她的两个膝盖撞着抖着。从没有哪个时候比现在让她清晰地意识到秦朗原来是一个男人,一个英俊的男人,一个危险的男人,一个令她窒息的男人。秦朗长她十五岁,某些时候,她视他如长者,而长者是没有性别的。如果她和长者有什么琦念,那简直和乱伦一样,让她觉得很荒唐。秦朗显然不是长者。他挨着她坐下,把她的手握在掌心里,&ldo;昨天晚上气氛是不错,但你还没准备好,而且我也不想我们之间发展太快,我……怕你后悔。可是我也不是没有收获,我听到你的表白。&rdo;她惊愕地抬起头,&ldo;我……表白什么了?&rdo;秦朗的嘴唇已经落在了她的脸腮上,他亲着她,抚摸着她颤抖的身子,&ldo;小影,你说你喜欢和我在一起。我曾经为我们之间的年龄差距犹豫过,可现在我不想迟疑了。小影,我真的愿意照顾你‐‐一辈子。&rdo;她靠在他的胸口,亨受着那如同海洋般无边的温暖。宣潇终于把她成功地逼到了边缘。这一天,她上班迟到了。&ldo;下班我来接你,没几天就是圣诞节,我们一块上街逛街。&rdo;秦朗在国外生活多年,习惯过洋节。这一路上,他一直是单手开车,另一只手始终握着池小影。挑明了一切,他对池小影的态度立刻放宽了尺度。&ldo;今晚不行,我要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rdo;两个人之间飞跃性的发展,她还不太能自如处理。&ldo;答应我,今天晚上不要再碰酒了。&rdo;秦朗从后座把包包拿过来递给她,&ldo;如果酒席散得晚,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rdo;她脸红红地点头,一直没敢问昨晚他睡在哪的?她怕那个答案会让她崩溃。院长办公室门掩着,里面传出说话声,好像有客来访。她急急地打开电脑,调出昨天没有写完的讲话稿,继续奋斗。按下保存键时,她松了口气,再校对了一遍,打印出来。院长办公室的门开了,她礼貌地转过身,脸露微笑,笑意还没展开,就冻结在嘴边,浑身的寒毛直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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