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为,户部近日的账目,略显混乱。”严冲语气平静,却掷地有声,在大殿的寂静中格外清晰。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脸色惨白的户部尚书,继续说道:“臣建议,户部需增设专员,核查账目,以确保国库充盈。”
皇帝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崔王爷和鲁相爷的逼宫让他心力交瘁,如今严冲又提出要插手户部,让他更加烦躁。“户部之事,自有户部尚书处理,王爷何必越俎代庖?”
严冲不卑不亢地答道:“皇上,臣并非要夺权,而是为了江山社稷着想。臣近日查阅了一些卷宗,发现户部账目不清之处颇多,恐有损国库银两。臣身为皇室宗亲,自当为皇上分忧。”
户部尚书邬大人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明白,严冲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盯上了户部的肥差。他连忙出列,颤声说道:“王爷,户部账目一向清晰,臣每年都会亲自核查,绝无错漏之处。”
“哦?是吗?”严冲似笑非笑地看向邬大人,“那邬大人可否解释一下,为何去年户部支出比前年多了三成,而国库收入却减少了一成?”
邬大人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是因为…因为去年天灾频发,赈灾支出巨大……”
“赈灾?”严冲冷笑一声,“赈灾款项的去向,邬大人可有详细记录?臣愿一观。”
邬大人顿时哑口无言。他当然没有详细记录,那些多出来的支出,一部分被他中饱私囊,一部分则用来贿赂朝中官员。
一直沉默的鲁相爷终于开口了,“王爷,您刚刚才摆脱贪污的嫌疑,如今又急于插手户部事务,未免太过心急了吧?”
崔王爷也附和道:“是啊,王爷,您还是先好好休息,户部之事,就交给臣等处理吧。”
严冲心中冷笑,这两个老狐狸,果然坐不住了。他早料到他们会阻拦,所以早已做好了准备。“两位王爷多虑了,臣一心为公,绝无私心。至于贪污一案,纯属诬陷,皇上已经明察秋毫,还臣以清白。”
“即便如此,王爷也不该如此急功近利,”鲁相爷步步紧逼,“户部事关重大,王爷初涉朝政,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严冲目光一凛,“鲁相爷此言差矣,正因为户部事关重大,才更需要有人监督。臣身为王爷,有责任也有义务为皇上分忧,为百姓谋福。”
大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皇帝看着争执不休的众人,心中烦闷不已。他挥了挥手,说道:“好了,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朕乏了,都退下吧。”
众人行礼告退,严冲转身离开时,与一个身形佝偻的太监擦肩而过。那太监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严冲分明感受到,他投来一道阴冷的目光。他嘴角微微上扬,看来,这出戏,越来越精彩了……“王爷留步,”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严冲停住脚步,转身看向来人。说话的是司礼监太监贺司礼,身形佝偻,面色苍白,一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贺公公有何指教?”严冲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贺司礼躬身行礼,尖细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王爷,老奴斗胆进一言。王爷初涉朝政,便盯上户部这块肥肉,未免操之过急。户部事务繁杂,王爷恐难以胜任啊。”
严冲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贺司礼,他知道,这老太监是崔王爷的人。贺司礼表面上是在劝谏,实则是在暗中挑拨离间,将他塑造成一个贪图权势的形象。“贺公公此言差矣,本王并非贪图户部肥差,而是真心为国为民。户部账目不清,国库亏空,本王身为皇室宗亲,自当为皇上分忧。”
“王爷一片赤诚,老奴自然相信,”贺司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只是,王爷如此急于插手户部,难免会让人误以为王爷是想借机敛财,中饱私囊啊。”
此言一出,周围的几个官员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严冲心中冷笑,这老太监果然是来泼脏水的。“贺公公言重了,本王一心为公,岂会贪图钱财?本王只是想整顿户部,杜绝贪污腐败,让国库充盈,让百姓安居乐业。”
“王爷的宏愿,老奴佩服,”贺司礼阴阳怪气地说道,“只是,王爷可曾想过,户部官员们兢兢业业多年,王爷一来便要彻查账目,岂不是对他们的不信任?这会寒了他们的心啊。”
严冲目光一凛,“贺公公此言差矣,本王并非不信任户部官员,只是想确保国库安全。若户部官员清正廉洁,又何惧彻查?莫非,贺公公是在包庇某些贪官污吏?”
贺司礼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干笑道:“王爷说笑了,老奴岂敢包庇贪官污吏?只是,王爷初来乍到,对户部情况不甚了解,贸然插手,恐怕会适得其反啊。”
一旁的邬大人脸色阴晴不定。他心里清楚,严冲查户部账目,对他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他可以借此机会清除异己,巩固自己的地位;另一方面,他也担心自己的贪污行为会被暴露,从而身败名裂。他偷偷看了一眼崔王爷和鲁相爷,见他们脸色阴沉,心中更加犹豫不决。最终,他选择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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