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他当做珍宝一样的姑娘,在家里,不过是重男轻女的牺牲品。只有在学校,云昭才是快乐的,她永远是年级第一,永远压陆时城一头。数理化竞赛上台领奖时,羞涩温柔,陆时城每次都紧随其后,他怎么都考不过她。就连老师,也会开两人玩笑:“唉,就看我们一班的陆时城,到毕业看能不能考回第一名!”那个时候,陆时城沉默寡言,云昭也是,她不爱说话,一开口必脸红声音柔柔弱弱,像怕惊动别人。她就在他隔壁班级。中考后入学按成绩划分,陆时城是第一名成绩入校,而云昭不过是底下县城初中考进来的小镇学生。最好的市公立高中,三年里,陆时城被云昭压得死死的。他也暗自爱慕她到她死去,她死了,死在十七岁。死在他生日那天,陆时城和同学来欧洲毕业旅行,那天,他们人在布达佩斯城堡山上,欣赏古老优雅的建筑群。他忐忑不宁,只沉默地拍照,出国前他给她写了一封信,唯一的信,充斥着最脆弱的告白。而云昭死去。那封信,不会再有回音。整个中学生涯,陆时城收到的情书无数,然而,没有一封是来自他深深爱慕的姑娘。陆时城自此没办法再忍受生命中的这一天:燠热的夏天,被剥夺的云昭,世界仿佛都变成了她在他体内栽下的丛林,只不过,里面是不能行船的急流,伺机而动的毒蛇,尖叫混乱的一切,生长着,蔓延着。车里,陆时城不觉流下滚热的泪水。他想她了,如此委屈,如此孤独,又是如此地痛恨自己。明明,春游时她把不会游泳的自己从池塘里救起,他为什么不说谢谢?一定是只顾着心跳了,还有那些莫名其妙如今看不值一提的矜傲。那么,在她涨红着脸主动提要和自己一组做实验时,他又为什么冷漠走开……这些片段,凌迟着记忆,陆时城有无数次恨不能自己死去倒带回去把高中生涯重新活一次,然而,不可能的。她什么都好,除了遥不可及。等停好车,陆时城发现车里的新书不翼而飞。是陆晓,趁他不注意早给顺走了。他脸色阴沉,打了个电话让人再送来一本。各种各样的财报、书籍摆放在办公桌上,通常,陆时城在除了必须要参加的会议之外,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办公室静静处理事情,写邮件和阅读。甚少接受访谈,也甚少参与活动,每周保持和母亲见一面吃一次饭的频率。毕竟,周濂女士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母子两人通了次话,聊先锋承办杜尚奖的艺术家特展,这边,有法国大使馆协助,开幕式上周濂和策展人会到现场。“时城,我有段时间没见子墨了,你回家也不带她,到时让她过来陪我看展吧?”陆时城知道母亲是随口一提,所以,他随口一应:“她不爱那些,即使去了,也是煎熬。”看展如果对岑子墨来说是煎熬的话,那么,陆时城身上的皂香和那根长发,是下油锅了。她一个人陷在沙发里沉思,这段时间,陆时城晚上基本是有回家。而白天,夫妻两人基本谁也不联系谁,她习以为常。只是,晚上的需求,似乎没那么强烈了。他一定是在外头被别的女人喂饱了。谁那么大本事?岑子墨眼睛发红,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疯了,陆时城显然越来越过分。他一定是外头养人了。身为妻子的直觉,岑子墨觉得,自己没错。陆晓吗?不是,她虽然因为陆晓而和陆时城闹,但她其实清楚陆时城看不上陆晓,小姑娘一厢情愿地在那拱来拱去,够拙劣,也够恶心人。但只要陆时城不动心,一切好说。岑子墨独自想了很久很久,她不是个爱动脑子的人,生平以来,已经把全部的脑细胞都用死在探究陆时城这个男人身上了。久违的,她想起那件往事,压在心底很多年的往事。岑子墨眼皮子跳了几下,她点支烟,在澎湃的心跳声里想着怎么揪出敌人来。断续下了几回阵雨,八月走到尾声变得凉爽。陆时城依旧会隔天见次云昭,带来东山,做一切他想做的事。这俨然成了一个隐匿的家,书柜上,摆放了新到的书目,陆时城放松时会在这里阅读。旁边,云昭盘腿坐地板上在画手稿。她大一时,手绘的城市地标建筑常被老师当范本展示,细腻,轮廓清晰。这几天,她跑了三趟那座废工厂,穿长裙。奈何蚊子牙尖嘴利,六亲不认,压根不觉得她是老熟人,云昭还是顶了大大小小的红包回来。屋子里飘着她的风油精味道,陆时城过敏,手帕掩鼻打了几个喷嚏。云昭偷偷瞄两眼,并不知情,只觉得这人打喷嚏好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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