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死去的那人同睡的女研究院答道:洒,洒了,搭帐篷的时候就已在底部撒了些药,她觉得帐篷下已经洒了药就足够防虫,又嫌药的味道难闻,不肯再在铺位上洒药,也不肯在身上涂药。&rdo;所有人都没了言语,调头,该干嘛继续干嘛去,来了一个人,扛着火焰喷射器,刚想喷火,郭旭尧叫住他,说:别喷了,燃料已经不多,省省吧。尸体就撂这里喂虫,自己找死,怨谁!&rdo;8080、开刀…队伍举着火把喊着号子在瘴雾里前行,席圣贤一行人、龚芷言和那些科研院的人走在队伍中间,在他们的两侧,还有持枪警戒的特种兵护送。走了三四个小时,仍没走出瘴气,沿途,不少人又受到瘴气侵袭倒下。防毒面罩戴在脸上几个小时,又闷又热,汗水顺着两颊不断地往下淌。龚芷言和科研院的一些体力稍弱的研究人员也逐渐感到气虚乏力。从起床到现在,大家水米未进,还有一些人憋屎憋尿已经憋了好几个小时,有一个特种兵没忍住,脱开裤子跑到两米远去拉屎,结果,一条毒虫飞速地从他的□里钻进去,一直钻到肚子里,痛得嘶声嚎叫满地打滚,最后受不住,一梭子弹打爆自己的头,横死当场。他这举动吓得大家连排泄都不敢,许多憋不住的人,只好拉在裤子里。即使如此,也难免有些在行走途中有衣服松动什么的受到瘴气,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倒下后,并不会马上死,会开始发寒发冷,首先从皮肤开始溃烂流脓。出发时就已经有几个人被瘴气侵体,三个多小时后,那几个人相继死亡,死时全身流脓。死亡阴影罩在大伙的头上,久走不出瘴气林也让大家逐渐感到心浮气燥起来。报告!&rdo;一名侦察班的人来到队伍中间,朝刑烨磊行一个军礼,说道:报告连长,我们迷路了。我们又回到营地来了。&rdo;刑烨磊闻言赶紧到队伍的最前方一看,营地驻扎过的痕迹还在,那顶死了人遗弃下的帐篷还矗在那。刑烨磊问道:怎么会迷路?&rdo;指南针失去作用,找不到任何路标。&rdo;刑察兵答道。刑烨磊返身回到队伍中间,冲人堆里喊道:席小姐,叶老先生,我们迷路了,二位经常在山里前行,不知有什么方法能在这瘴雾里辩别方向?&rdo;席圣贤说了句:让领头的把双脚用绳子相连,每一步都跨到绳子的最大距离,左右两脚跨过的间距一样,走直线,你就算是闭着眼睛也不会再走个圈绕回原地。要是再不行,用弓弩绑了绳子射出去,跟着绳子走,弓弩总不会把绳子射成弧线吧?&rdo;席圣贤真不想鄙视他们,高科技导航仪器失灵,没有太阳、星星这种原始方法导航,就不会想连别的土方法?她的话音一顿,说:给十分钟时间休息下吧,大家都累得不行了。&rdo;她不累,有人累。她不止一次听到聂颖和兰欣嘀咕想上厕所,她也想上厕所,但打死她也不想拉在裤子里。席圣贤把帐篷翻出来,搭好,然后用解瘴气的药狠狠地熏过,又在帐篷里喷洒一圈驱蛊水,又去炊事班要了一个水桶放在帐篷里当马桶,然后指着帐篷,对一干女人说道:临时女厕所。&rdo;她仍不放心,又在帐篷门帘前熏了药,然后把兰欣推进去,戏言道:放心,不会像hecate烂手那样烂屁股。&rdo;等一干女人解决完内急,韩教授也钻了进去。他是老学究,不好意思学那些当兵的拉在裤子里,一路上憋得实在难受。席圣贤看到他进去,不由得哼笑两声。她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呢。站在帐篷外的席圣贤,悄悄的,用匕首把帐篷上捅出个小洞。这小洞对的方向,正是马桶所在,也就是拉屎的时候,屁股所对的方向。捅完,席圣贤把帐篷外没熏完的药的暗火灭了,又收了起来,钻回人堆里,仿佛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等韩教授从小帐篷解决完内急出来回归队伍,一队人又开拔。这次,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走出了那片果树林,踩在脚下的不再是落叶腐草,而是光秃秃的石头沙砾,寸草不生。瘴气在这里淡了许多,能见度恢复到一两米的距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看到了走出那鬼地方的希望。但此地仍在瘴气的笼罩下,这种寸草不生,岩石和泥土砂石都呈红褐色的地方,仍是瘴气衍生之地,无数的毒蛇毒虫盘踞在石头缝里。众人翻过这片红褐色的山丘,眼前的雾越来越淡,又见绿色的树林森林。这里的树不若之前看到的那种参天古树,而是一些腰围粗的大树,不再若之前那样阴森诡异,而是透着股清新干净的气息。越往森林里走,瘴气越淡,到后来,连雾都散了。自从踏近这鬼地方,就没见到没雾的时候,大家顿时喜从心起。席圣贤首先取下戴在头上的防毒面罩,深深地吸了口新鲜空气,再长长地呼出口气,能呼吸到新鲜空气的滋味真是太爽了!聂颖也取下了防毒面罩,一屁股坐在地上,捶着酸疼不已的膝盖,叫道:妈呀,走死我了,腿都快断了。&rdo;龚芷言看到席圣贤、聂颖和叶老头一行人都陆续取下面罩,她这时候也把面罩取下,然后虚脱地坐在聂颖身边,背靠着聂颖,喘着气,说:我长这么大,就没走过这么久……&rdo;我也好些年没走过了。前几年啊,闲得无聊,还去参加负重途步游,负重十六斤,徒步前行六十公里。妈呀,那时候我是怎么走出来的呀!&rdo;龚芷言呵呵&rdo;轻轻地笑了笑,软软地靠在聂颖的身上,有出劫后余地的轻松感。刚才,她在瘴气林里的时候,听到侦察队的说迷路了,几乎以为他们会永远地被埋在那里。她抬起头,看向头顶的天空,白白净净的天空,甚至能在云层间看到丝纯净的湛蓝色,这种能再看到天空的感觉真好,一扫连日的阴郁压抑。天空!蓝天!龚芷言突然意识到什么,再次抬头看去,确实在白云的缝隙间,她看到了蓝天!小颖,你看天空。&rdo;一向淡定的龚芷言这时候也难掩激动,喊道:你看,这里能看到蓝天。&rdo;聂颖抬头看一眼天空,说道:切,蓝天又什么好看的?但凡无人区的天都这么蓝。早几年我去西藏、去内蒙闲逛的时候,看到的天比现在的天还蓝,我呀,就这么摊开四肢睡在蓝天下。芷言姐,你还真是少出门呐,就这么点巴掌大的蓝天,有什么好惊喜的?&rdo;龚芷言低低地回了她一句:这是在鬼哭谷。&rdo;耶?是耶!&rdo;聂颖回过神来,一下子蹿起来,兴奋地大叫:叶老,叶老,你看,蓝天!席圣贤,席圣贤,看,有天耶!这里不全是你说的看不到天日!&rdo;席圣贤抬起头看看天,又朝那不断挠屁股和在树上磨蹭的韩教授扫一眼,不作声。兰欣坐在席圣贤的身边,伸手解开衣领处扣得严丝合缝的扣子和拉链,抬起头,看着天空,说:小贤,能看到天空的感觉真好。&rdo;说话间,她握住席圣贤的手,与她十指紧扣,低声道:以后我们找一个有山有水能看到纯净天空的地方过享受清闲日子好不好?&rdo;呵呵。&rdo;席圣贤轻轻地笑了笑,说:前提是我们能活着从这里出去,前提是,不会再有人找我们麻烦。&rdo;军医,来给我看看,我身上好痒。&rdo;韩教授终于忍不住吭声。席圣贤瞥他一眼,低低的哧笑一声,心道:迟了。&rdo;别人中了瘴毒发作得快,那是因为没有有效克制的药,别人发作的时候,要救还来得及。韩老头中瘴毒,帐篷里还熏着药,毒性虽然弱了点,但从帐篷那小洞渗进去的毒通过他的屁股上的皮肤直接进入体内,再加上两个小时的奔走,这会儿只怕是渗进体内顺着血气运行好几圈了。就算他找得到医治的法子,也得抽去一半精气,更何况,这里对瘴母剧毒稍微有点研究的只有她。她知道这毒该怎么解,她也有药,但就算是姓韩的跪着求她磕破脑袋她也不会救。龚芷言看到韩教授的动静,扭头朝席圣贤那里望去一眼,没作声色。她歇了会儿气,对坐在不远处的叶老头招招手,喊一声:叶老。&rdo;叶老从地上爬起来,来到龚芷言的身边,低喊声:龚小姐。&rdo;龚芷言在叶老头耳边低声说:我知道你那里还有一些解瘴气的药,也能从席圣贤那里要来药,你一会儿给还有救的士兵们弄点药吧。至于韩教授那边,他和席圣贤有过节,你就宣称他中毒太深没药能救,让军医想办法吧。&rdo;好。&rdo;叶老头点头应道。龚芷言又低声说:注意留够自己用的药,回去的时候还要用。如果药不够,不要勉强。&rdo;军医把韩教授架到一边,脱开他的衣服检查身体,裤子一扒下,发现整个屁股都溃烂流出脓水。溃烂处从屁股往周身漫延,上至腰肌,下至大腿,全身上下都泛出红色痱子。军医赶紧拿出消毒药水给他消毒,同时给他打一些防治疟疾的针药,又给他服了些治瘴气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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