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伙饭吃了不久,阮明科突然从西北回来了,具体原因他没说,阮眠只记得那段时间父亲成日成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有一次,她夜里因为屋外的大雨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来去客厅喝水,却发现书房的门微敞,阮明科站在窗前,背影寂寥沧桑,桌上燃着一堆未灭的烟头,四周烟雾缭绕,带着呛人的烟熏味。
许是听见门外的动静,阮明科扭头看过来,瞧见阮眠,他摁灭了手里的烟头,信步朝她走来,“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啊?”
“睡不着。”阮眠看着父亲两鬓染上的白发,眨了下眼睛,问道:“爸爸,你是不是……”
是什么呢。
她也说不上来。
“爸爸没事,别担心。”阮明科抬手带上书房的门,揽着阮眠的肩膀走到客厅,“既然睡不着,就陪爸爸聊会天吧。”
阮眠和父亲在客厅坐下,茶几上摆着阮明科往常在家时爱摆弄的茶具,他开了灯,在深夜拾掇起这些。
茶香很快伴随着滚烫开水在空气里氤氲开。
阮眠拽了张软垫盘腿坐在地板上,她没有阮明科的闲情雅致,以往几次阮明科让她评价茶感如何,她都只有干瘪的好喝两字,偶尔从词汇储备里扯出几个听起来还挺像回事的评价,阮明科都会笑着摇摇头,也不多说。
阮眠抿了口热茶,听阮明科聊起在西北的风土人情,他们的项目组建在沙漠附近,成日风沙弥漫,到了夜间气温骤降,漫天星河低垂,好似触手可及。
阮明科说了大半小时,停下话茬时,他问起了阮眠这两年的近况。
“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阮眠放下茶杯,“就是学习考试,高二下学期参加了学校的物理竞赛班,拿了二等奖,接着就是高考了。”
阮明科笑笑:“总不能每天都只有学习吧,难道就没有认识新的朋友?我们眠眠这么优秀,身边应该有不少朋友吧?”
阮眠抱着膝盖,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我认识的人不多,但好像有挺多人认识我的。”
她想起高考离校那天写的同学录,一张又一张。
窗外雨声拍打着玻璃,屋里茶香氤氲,沙发旁的小桌上还摆着他们一家三口三年前在六中门口拍的一张照片。
阮明科顺着阮眠的视线拿起那张照片,笑着问了句:“那这么说我们眠眠在学校还挺受欢迎的,那有喜欢你的人吗?”
阮眠显然没想到父亲会问到这个,脸一下子就红了,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回答。
阮明科也是从她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心里了然,温和地笑了笑,“那就是有了?”
阮眠下巴搭在膝盖上,小声说:“是我喜欢别人。”
阮明科放下手里的照片,抬头看过去,“那能和爸爸说说,他是个什么样的男生吗?”
阮眠沉默了会,才说:“他是个很优秀的男孩子,我喜欢他,但他一直都不知道。”
阮明科右边眉毛微挑了一下,这是他表示惊讶时惯用的表情动作,“原来是暗恋啊。”
深夜是情绪的催化剂,它将晦涩的少女心事撕开了一道小口,然后慢慢地掀开,展露在旁人眼中。
阮眠和阮明科说了很多。
从遇见到心动,难过和心酸,想要被他看见付出的努力,为了他进竞赛班的抉择,又阴差阳错因为他失掉了可能有的机会。
再到如今的分别。
这其中七百多个日夜,诉说起来也不过短短几十分钟,与之相比,显得格外单薄而渺小,就像这漫漫人生长路,她可能也只是他生命里不足挂齿的过客之一,会被时间的长河所掩埋所遗忘。
父女俩聊到半宿。
阮明科并没有对阮眠这段暗恋作出太多的评价,他只是和阮眠说,时间会消磨掉一些东西,但也会改变一些事情,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你们会重逢会有新的故事。
也许你可能会遇见新的人,有新的人生,但以后的事情,现在谁也说不准。
……
这之后没几天,阮明科开始频繁的早出晚归,家里也不时有人来走动,阮眠每每问起,阮明科却总说没什么事,让她不要担心。
就这样阮眠怀揣着对父亲的担忧等来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那一年高考,平城所在的省份理科试题总体上偏简单,但语文作文又稳坐全国最难省份称号,很多人都在语文这科上吃了亏。
八中今年文理都没出状元,学校看好的那一批学生,发挥都不如平时好。
阮眠总分六百八十三,跨一本线一百多分,省排名三十九,但这个分数比她预期低了十几分,比她要报考的学校也只高了两分。
不过这个成绩已经算得上很好,周末阮眠去学校领取报考指南,周海还另外给她了几个参考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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