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你丢人。”
“我丢人?”莫南风一个旋身翻到了沈清寒的身前去,他伸开双臂将他拦住,“那小丫头大庭广众之下把你当小猪小狗似得拍卖,我这是在为你出气。”
“我倒是觉得人家说的不错。”
“不错?哪句话说的不错?”
“说你专政专权,妄想自己一手遮天的腐败作风,这两句就不错。”
“胡说八道,我一个江湖中人,专什么政权?腐什么败?那小丫头不好好念书,尽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可你怎么也这样?”
“我问你,师傅这次让我们下山是干什么的?”
“去破水庄取一样宝物。”
“那你现在觉得破水庄水家的人会给你这东西吗?”
“为什么不给?我是奉师命来的,难道他们记着私仇还能不给我这东西?”
“若是我,那必然是不会给你的,就算给你,也得百般刁难之后才会松口。”
“清寒,你怎么这样。”莫南风哀怨的喊了一声儿,倒像是沈清寒手里真扣着什么东西不愿给他似得,“再说了,我早八百年前就放出过消息了,谁敢欺负沈清寒那就是在欺负我,水家那小丫头分明就是不把我的话放在眼里,我要是今天真放任她去了,那明天那后天,就会一直有这样源源不断的人再出现,然后一个个全都冒出头来挑战我对你一片真心。”
“白痴。”
莫南风越说,脑袋便凑得沈清寒越近,沈清寒伸出两根手指头抵住他的脑门子,然后用力推开。
沈清寒是不愿意多话的人,手起刀落痛快的要命,但偏偏碰着莫南风了,这么十年如一日的缠着自己,以前为了赶走这个跟屁虫,难听的话也没少说过,最严重的一次,沈清寒都直接骂出了一句,‘你配不上我’这样的恶毒评价来。
但是莫南风从来也没有放弃过啊,即便一张脸皮厚的都能拿去糊墙了,可那会儿十几岁的小少年,被自己一眼便惊艳了一生的心上人这样指责的时候,心里也终归是会难受。
那晚沈清寒夜里练剑的时候肚子饿了,便想去后厨找块儿馒头吃,就是在哪个时候看见莫南风趴在一堆稻草里痛哭的。
明明是个骄傲无比的少年,明明是漠北大户莫家的长公子,明明该从小过着众星捧月、呼风唤雨生活的人,独独是为了他沈清寒愿意来这终年积雪的昆仑山,陪他练剑,帮他出头,供他撒气。
自己再难受,只要沈清寒笑一笑,莫南风便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了。
一团清雪持续冷漠了十年,一团烈火也跟着熊熊燃烧了十年。
莫南风是真的喜欢沈清寒,掏了心窝子的那种喜欢。
本是奉了师命来轻霜城破水庄取东西的,谁知道正事儿提也没提要怎么办,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就不知道又朝什么地儿走去。
水纭轻被下人扶进府中的时候,心里堵着的一团气还没能缓得过来,她脸上挂着的几滴儿泪痕倒是干了,但是久久回不过神来,捧着自己的一头长发,发呆结束后突然记起来尖叫一声,然后大喊道,“天杀的莫南风,居然敢试图砍掉姑奶奶的一头长发。”
“以莫南风的身手,杀你都不为过,砍你头发又算得什么?”
“爹爹……”水纭轻极度不满的冲着坐在主位上,手里拿绢儿仔细擦拭剑身的水长天喊道,“您这是什么意思啊,合着他莫南风一个男人,欺负我一个小姑娘还有理了?”
“莫南风早前就在江湖上放过话,说沈清寒这个人比他的命还重要,结果你非得摆个擂台去和他争这一回主权,你说人家该不该和你生气。”
“哼。”水纭轻气鼓鼓的坐回侧位,赌气般的甩过自己的脑袋。
“不过爹爹手里倒是有样东西,可以让你争回这口气来。”
“什么东西?”女孩子就是好哄的,随口几句话,便能将之前的不痛快全部忘个干净,水纭轻亮着自己的双眼,然后看着水长天把手里的那把剑放回剑鞘之中,她便指着那剑问,“难道是这把剑?”
“就是这把剑。”
“爹爹,这剑是什么来路?”水纭轻小心翼翼的瞧着那柄通体腥红,并且散着阵阵血腥气味儿的长剑来,“怎么瞧着这么邪呢?这不像是咱们庄里会有的东西啊。”
“这的确不是破水庄的东西,当然,也不是他们昆仑山的东西。”
“那是什么?”
“冀北孝文侯你可知道?”
“孝文侯?就是那个邪门的侯爷?”水纭轻有几分吃惊,“爹,这玩意儿不会是那个人的东西吧,这,这,那咱们拿着这个,岂不是很危险?”
“孝文侯如今的势力不比当年了,何况他练邪功被反噬,一身功力差不多是个尽废的状态,现在就算是碰着你,也不一定是你的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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