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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他竟是当初跟着马老爷出去做生意的人，马科惊讶极了，忙问：&ldo;那后来呢？我爹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回来？&rdo;马定邦道：&ldo;伤寒本来难治的很，得了的人八成是个死，也是我命大，在镇子上住了小半年，病竟然好了，眼看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便想找到老爷一起回来。&rdo;&ldo;那你找到了么？&rdo;马科着急地问。马定邦沮丧地摇头：&ldo;我在大淖码头等到秋末，本以为老爷做完生意还会带人从那儿往回走，没想到一直没等着，后来有人说，关隘那边的驿站出了什么事情，几个马帮打的厉害，来往客商都得绕着走，我便估摸着老爷怕也是饶了道，因此便收拾行李独自往家走。&rdo;&ldo;马帮在打仗？&rdo;马科问，&ldo;我爹一直没回来，不会是……&rdo;&ldo;我也不知道啊。&rdo;马定邦忧心忡忡地道，&ldo;我一路边打短工边往回走，走了几个月才回到邓庄，去咱家老宅，才知道老爷竟没有回来，钱庄的人来要账，把房子田地都收了。打听了好几个人，方得知你和太太他们搬到这儿来了。&rdo;四下看看马科破旧的房间，叹气道：&ldo;大小姐你受苦了，老爷在的时候，你哪儿受过这种罪啊……&rdo;马科抽了抽嘴角，道：&ldo;没事，反正我什么都不记得了，一醒过来家里就是这么穷了，挺好挺好。&rdo;马定邦点头道：&ldo;大小姐，虽然你得了失心疯，以前的事儿都不记得了，脾气却是随和了不少，也比以前想得开了。&rdo;马科假意谦虚道：&ldo;哪里哪里，都是被逼的，这不是没办法嘛……&rdo;叙了一会旧，马定邦帮着马科将房子里的桌椅板凳都收拾了，又捡齐了麻将。马科心疼刘晓东，将他放在棉垫上捧到马夫人房中，放在炉子跟前休息，马定邦跟在他身后，道：&ldo;邓家父子都不是好东西，老的惦记着咱家老爷的田产，小的竟敢打大小姐你的主意，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rdo;马科怒道：&ldo;别提这混蛋了，我总会想个办法把他收拾妥了，今天的事儿多亏了你，要不然……&rdo;要不然被他知道自己竟然是个伪娘，不知道要闹出多大的乱子来，要是真如马夫人所说，搞不好不到十八岁就要丢命。失身神马的马科倒是完全没有压力。&ldo;你放心，这事儿都在我身上！&rdo;马定邦摩拳擦掌道，&ldo;刚才算他跑得快，我下午就去拆了他的贱骨头！&rdo;马科扶额道：&ldo;那个……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别往自个儿身上揽。&rdo;顿了顿又道：&ldo;一会我娘回来，你可千万别跟她提，免得她着急，于事无补。&rdo;马定邦点头答应。晌午马夫人三人拜神回来，见到马定邦自是惊喜万分，拉着他连连问起马老爷去高香做生意的种种情况，待得知他可能在塞外遇上了马帮的火并，又忧心忡忡起来。马科宽慰她道：&ldo;娘，爹爹做了半辈子生意，在高香也肯定是有些熟路子的，也许被旁的事儿绊住了脚也不一定。&rdo;马夫人黯然垂泪，也知道自家老爷一去经年，杳无音讯，肯定是凶多吉少，好在马定邦回来了，又是个实心肠的，算是马科的好帮手，以后的日子有了他，肯定能好过不少，心下便又多了几分安慰。通房丫头…马定邦回来，家里一时人多了起来，地方便有些不够住，晚饭桌上马夫人道：&ldo;花见，今晚你就去阿珂房里睡吧，让定邦先住你的屋子，等过两天天气热了，再另盖间屋子给他住。&rdo;马科端着饭碗一愣，心道娘你这是又忘了我是男的了吧，于是咳了一声，道：&ldo;我房里床小，又冷，不如让花见先去娘那里住吧。&rdo;他本以为这么一提醒马夫人肯定会明白他的意思，没料到马夫人接着道：&ldo;我与吴嬷嬷同住，床本就不大，再说房里支了炉子，也没有多余的地方另支床了，还是去你那儿吧，反正你们俩都瘦小，挤挤吧。&rdo;马科这下是真愣了，还没来得及接话，就听花见道：&ldo;是，太太。&rdo;左右看看，一家人都神色如常，仿佛丫鬟跟着小姐睡，这事儿本就是天经地义，完全没人意识到小姐其实是个男人。天黑后马科的房门被敲响了，花见抱着自己的被子进来，低着头道：&ldo;哥，我睡哪儿？&rdo;马科觉得有点牙疼，这房里就一张一米三左右的单人床，又没有沙发罗汉床什么的，难道还要练少林梅花桩，睡在椅子上不成？只得叹气道：&ldo;床上，你睡里面，我睡外面吧。&rdo;花见&ldo;嗯&rdo;了一声，乖乖将自己的被子放到了床里，道：&ldo;哥，不早了，睡吧，明儿还要早起干活呢，后天该给荷香记送货了。&rdo;马科吹了灯，坐在床沿上发愣，怎么都觉得自己跟一个姑娘这么睡着实在是太奇怪。黑暗中只听到床里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不一会花见便钻进了被子，道：&ldo;哥，睡吧。&rdo;你想多了想多了……马科默默催眠自己，花见满打满算不过十三岁，放在上一世这么小的孩子按理都可以管我叫叔了，我又不恋童，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么一想马科觉得坦然了很多，将外衣脱了，也钻进了自己的被子。房中陷入了让人不安的安静，马科僵直地躺着，一动都不敢动，虽然一直在跟自己做心理暗示，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特别有犯罪感。&ldo;哥。&rdo;花见忽然问，&ldo;你冷吗？&rdo;马科道：&ldo;不冷。&rdo;想了想又道，&ldo;你呢？&rdo;枕头动了两下，花见好像摇了摇头，跟着道：&ldo;哥，我过来给你暖被窝吧。&rdo;什么？马科浑身的血都涌到了脸上，她这是什么意思？暖被窝？她知道暖被窝是什么意思么？等不到回答，花见的手伸了过来，掀起了马科的被角。&ldo;别过来。&rdo;马科忙阻止了她，压下被角道，&ldo;你自己睡你自己的。&rdo;顿了顿又道，&ldo;花见，我娘可能今天是大意了，才这么安排，明天，你还是睡她那屋里去吧，我毕竟……将来若是恢复了身份，对你的名声不好。&rdo;花见&ldo;嗯&rdo;了一声，片刻后忽道：&ldo;太太不是大意，她、她都明白的。&rdo;&ldo;？&rdo;马科一愣。&ldo;哥，我是你的丫鬟，也是、也是你的屋里人。&rdo;&ldo;？&rdo;马科愣上加愣。&ldo;我如今伺候你，将来也是一样。&rdo;花见的声音小的几不可闻，&ldo;我、我是被父母签了卖身契卖给老爷的，我、我不能嫁人，只能、只能给你做、做妾。&rdo;马科一口气憋在胸口，半天才顺了下去，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通房丫头。原来马夫人这么安排，根本就是别有用意，顺理成章，他是姑娘身份，花见跟她睡肯定是没有问题，将来恢复了男子身份，也没有什么要紧，娶她当姨太太就ok了。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花一般的年纪，小不丁点儿就被家里人一纸契约卖给了别人，定下了低贱的身份……马科叹了口气，道：&ldo;花见，我跟老爷不一样，跟太太也不一样，我是拿你当妹妹看的，将来……将来你要是喜欢谁，我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跟嫁妹妹一样，你明白么？&rdo;花见沉默片刻，低声道：&ldo;我、我谁都不喜欢，只喜欢……你。&rdo;&ldo;……&rdo;马科黑线，语重心长地道，&ldo;你才多大，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啊，你就是平时认识的人太少了……我一个娘娘腔有什么好，你将来一定会遇到比我好千百倍的男人，跟他厮守终身。&rdo;花见不语，黑暗中只听到她轻浅的呼吸声，越来越急，越来越急，片刻后忽然哽咽道：&ldo;哥……你不要我了么？&rdo;马科被她这一哭弄的心都乱了，忙坐起来道：&ldo;你瞎想些什么啊，我把你当妹妹，怎么会不要你了？&rdo;花见翻身转向床里，背对马科，窄细的脊背微微抖动，啜泣道：&ldo;我、我明白了，我都听你的，哥，你睡吧。&rdo;马科总觉得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但大半夜的又实在不好细细解释，只得叹了口气躺下了。躺了一会，马科忽然有种悲壮的感觉，想想花见多漂亮一个小姑娘啊，自己还真是个柳下惠，美人睡在旁边都能坐怀不乱，这得多大定力啊……想着想着又觉得不对，正常的男人怎么可能对这么标致个姑娘不动心？莫非我不是bi，已经完全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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