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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蔷薇一个孩子，这么大一点，没有人看顾，什么人都能欺负她，过得连府中的丫鬟都不如。蔷薇将膝盖抱住，陷入了沉思中，按照雁凝所说，这花蔷薇不但是个痴傻的孩子，还是个灾星，可这些事未免太巧合了些，会不会是有人暗中做了手脚？雁凝眼中含泪：“小姐，你如今好了，再也不用过这种苦日子了，你是花府的嫡小姐，谁的身份也越不过你去。”正文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思绪被雁凝打断，她抬起好看的丹凤眼瞧着雁凝：“你跟我说说，我以前的行为是什么样的，正常不正常的地方都说一说，不用避讳，这对我很重要。”雁凝回忆了一下，一项一项说给蔷薇听：“他们说小姐是痴傻的孩子，可雁凝不觉得，奴婢以前还没进府的时候，家里旁边住个了傻孩子，他整天留着口水，到处疯跑，什么都吃，只知道傻笑。可小姐只是不说话，不搭理人，也不知道吃饭，并不像是痴傻了。只是夜里经常会梦魇，还……还会尿床。”花蔷薇天生聪明伶俐，不可能忽然变傻了，若要是有人陷害，那可能是药物导致的，也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但要是这些，花尚书请来的郎中应该能看得出来。但是雁凝说他寻遍了大梁国的郎中，都说花蔷薇是忽然痴傻。要么这些郎中都被收买了，要么是因为下手之人手段太过高明。蔷薇的神色冷了冷，不管是哪种，既然她花蔷薇来到这里，占了花尚书女儿的身体，就该为她讨回公道，蔷薇本就是热心之人，更何况现在她已然成了这个弱小的孩子。她无意间瞥到雁凝的手，一个狰狞的伤疤，好像是什么东西划的，雁凝见蔷薇瞧她的手，赶紧把手往回藏：“小姐，都怪我，今天上午干活手脚不麻利，方嬷嬷罚我在柴房里砍柴，要不然也不会让雁绣在里面照顾你，就不会冲撞到二夫人，小姐刚刚醒过来，可不能再挨饿了呀。”蔷薇叹了口气，将雁凝的手拿过来，才六七岁的孩子，手上都是老茧，她从自己身上撕下了一块布料，一边给雁凝包扎一边说：“以前……以前的事情都不用再记着了，我既然已经好了，就不会再让他们欺负你。”“小姐。”雁凝的神色很是紧张，“可是方嬷嬷很凶的，她一不高兴就不给我们吃饭，奴婢皮糙肉厚的受点苦没关系，你千万不要跟他们对上了。”蔷薇的声音又软又糯，平时吐字不清倒不觉得，可现在的小姐，不知为什么身上多了一种以前没有的气质，莫名地让雁凝感到安心。此时，柴房的破门忽然动了一下，外面传来开锁的声音，门啪嗒一声被撞开，刚才那个老妇人又去而复返，手上端着一大盆衣裳，扔在他们面前，叉着腰唾沫横飞道：“二夫人仁慈，只罚三小姐今天不许吃饭，你们可知道二夫人身上的一颗珠子，将你们俩都卖掉也买不起。你们可别以为被关在柴房里就舒舒服服地待着了，将这盆衣裳洗掉，要不然明天也别想吃饭！”雁凝咬咬牙，忍不住出声道：“方嬷嬷，二夫人说可以送一人的份，现在已经是午饭时间了，奴婢没什么，小姐禁不得饿，你能先把饭送来吗？”方嬷嬷吧唧吧唧嘴，不屑地看了蔷薇一眼：“什么叫禁不得饿，不过是个傻子罢了，不饿饿怎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想吃饭？先把衣服洗好再说！”正文教训方嬷嬷雁凝气愤不已，正要与方嬷嬷理论，却被蔷薇一把拉住，她软糯的童音此时显得有些清冷：“方嬷嬷？二夫人有没有说洗完衣服才能吃饭？或许方嬷嬷以为自己的地位比二夫人还要高贵，可以不听二夫人的吩咐？”方嬷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你……你，你在说什么？你不傻了？”蔷薇戏谑地看着方嬷嬷：“本小姐何时傻过，你这胆大包天的奴婢，不分尊卑，滥用私刑，口出诳言，堂堂尚书府出了这种欺上瞒下的奴婢，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方嬷嬷在这小小的菡萏堂里，简直是个霸主，包括花蔷薇，谁在她面前不是恭恭敬敬，战战兢兢，她一时间也顾不上花蔷薇的反常，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即便不傻了，还能反过天去？她一把将花蔷薇从地上拽起来，扬起大巴掌就要扇她：“说你是傻子怎么了？叫你一句三小姐，你还真当自己是正儿八经的小姐了，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我的厉害！”不等她出手，蔷薇飞起一脚就踹在她的肚子上，将方嬷嬷踹得一屁股摔在地上，方嬷嬷一身的肥肉，倒在地上让这个破柴房都抖了几抖，她顿时暴怒，爬起来就向蔷薇扑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你这个小贱货，灾星，你竟敢打我，看我不打死你！”蔷薇拿起墙角的扫帚便往她身上招呼，打得方嬷嬷灰头土脸，方嬷嬷到底力气大，一把就将扫帚夺过来，反向蔷薇身上打，每一下都用了狠劲，蔷薇顿觉身上火辣辣地疼。雁凝嚎哭着扑上来：“方嬷嬷，方嬷嬷，对不起，奴婢错了，你别打小姐了，要打就打我！”方嬷嬷一甩胳膊，雁凝就被甩了出去，摔在地上，嘴角都冒出了血来，尽管如此，她还是挣扎着要爬起来拉扯方嬷嬷。她一个七岁的孩子哪里是这个老妇人的对手，蔷薇用眼神制住了她，示意她去拿扔在墙角的那只破木棍。雁凝立刻明白了蔷薇的意思，爬过去将那只木棍拿起来，悄悄爬到到方嬷嬷身后的柴堆上，眼中闪过一瞬间的犹豫，不过片刻之后，她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向方嬷嬷的脑袋砸去。方嬷嬷没想过那个怯懦的丫鬟会拿东西砸她，完全没有防备，顿时两眼一翻，头上血流如注，昏死在地上。雁凝吓得手都软了，她连忙将手中的木棍扔掉，爬到蔷薇身边，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小姐，你没事吧？”蔷薇穿的衣服本就破破烂烂，被方嬷嬷一打，衣服被打得更破了，露出狰狞的伤痕，衣服上血迹斑斑，衣服下皮肉翻飞。蔷薇一屁股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摇摇头：“我没事。”雁凝胆怯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方嬷嬷：“方嬷嬷，她是不是死了？”“她是不是死了，我们可不知道，又不是我们打的。”蔷薇喘了口气，这屋子潮湿的霉味，混着血腥味，几乎让人作呕。雁凝用手背抹了一把眼泪，吸吸鼻子道：“若是二夫人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这可怎么办啊！”正文花庭礼方嬷嬷体型那么大，她们两个小孩子是拖也拖不走，埋也埋不掉，但若是让人知道她们俩将方嬷嬷打死了，还不知道要招惹什么麻烦，蔷薇正思考着如何祸水东引，忽然听见一声尖叫，她抬起头，见雁绣正站在门口，惊恐地看着她们。蔷薇瞧了她一眼，心里已经有了个主意，她将手上的血蹭到脸上，向着雁绣露出了一个歃血的微笑。蔷薇脸上都是血，这一笑像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雁绣惊叫一声，差点吓得尿裤子，爬起来就向外狂奔：“救命啊，三小姐变成妖怪了！三小姐杀人了！”雁凝慌忙要去追她，却被蔷薇拽了回来：“快些将方嬷嬷头上的血蹭在身上，越多越好，等会躺在地上，千万别乱说话。”雁凝连忙拉住蔷薇的手：“小姐，你快点走，就说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与小姐无关，你快跑出去！”蔷薇板起脸：“我说的话你不听了？快点按我说的做，等会就来不及了！”等俩人将血抹得差不多了，院门外就传来嘈杂声，蔷薇将那个木棍放在自己脑袋边，便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闭着眼睛，不一会儿便听到有几个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梅姨娘看到这躺着的血淋淋的三个人，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之色，她厉声质问道：“雁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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