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宁将自己的右手伸出来,月光下皓腕如雪:“我的手腕上,原来戴着一串金铃的,是不是?这串金铃,是唐门掌门唐英送给我的礼物。清虚子,你还记得吗?二十年前,我娘率无双教大举进攻武当山之前,你们曾得到一个线报,说我娘召集唐门,霹雳堂,排教等各派的暗器名家齐聚唐门,要为她研究出一种空前绝后,威力无穷的暗器,是不是?”清虚子微微点头道:“不错,当时消息说,你娘要在这种暗器研制成功之后大举消灭各门派,所以,我们全部的精力都放在这暗器之上。谁知无双教就在那时大举攻山,令我们死伤惨重。我们才知道,这只不过是她放出的烟雾,让我们以为暗器未成,她就不会行动,结果对她的进攻疏于防范。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暗器的存在。”宁宁笑道:“你错了,世上的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你认为不可能的事,往往存在。”清虚子挣扎着道:“不可能,云无双若真拥有这种暗器,她不在东海比武时用,也会在泰山大会上使用。”宁宁道:“你说得对,我娘的确是没得到它。这种暗器的名字叫‘玉碎天倾’,在我娘退隐之前,唐英还没将它造出来。为了一个对我娘的承诺,无双教解散之后,唐英埋头苦苦研究,终于在十年前将它制造成功。但他并没用拥它称霸,而是藏而不用。在三年前我退出江湖后,他才找到我,将这东西送给我。”清虚子咬牙道:“唐英--”宁宁冷笑一声:“在你们的心目中,我只是个武功低微,只知玩乐的小女孩,倚着父母的余荫,聪明有限。你们根本就不了解我,我若没有制你们之能,我怎么逍遥江湖。你们以为我最大的本钱是无双刀,我把无双刀送出去,我手中还留着无情剑法,我把无情剑法教给你们,就有专破无情剑法的刀法。你们以为我手中没有牌了,可是,就算我散尽所有,我手中,始终还有最后一张王牌。”清虚子喉头咯咯作响:“你、你好--”忽然拼尽全身之力扑过去,扼住了宁宁的咽喉,宁宁想不到这么个只剩最后一口气的人,竟还有这般力气,猝不及防,竟被他扑倒在地。清虚子喘息道:“就算我死了,你也活不了。”宁宁被扼得透不过气来,段叶二人,眼见情景忽变,竟是救之不及,宁宁武功低微,清虚子身受重伤,一心拼命之下,就快滚到悬崖边了,只怕二人要同归于尽。死神就已经站在他们两人中间了,宁宁被扼住喉头,声音已经低不可闻,只有近在咫尺的清虚子才听得清清楚楚:“你想你和武当派都遗臭万年吗?”清虚子手微一松:“你说什么?”宁宁喘息道:“你死定了,可是我活着,我保全你和武当的名誉。”清虚子眼中寒光毕露:“好、好、崔宁宁,算你行--”大叫一声,竟然就此气绝。宁宁滚落地下,握着咽喉喘息不已。段无忌爬到她身边问:“你没事吧!”宁宁道:“没事了,没事了。”两人相拥在一起,恍若隔世。只是一虎虽去,仍有一狼在旁虎视眈眈。宁宁眼光瞥处,见到叶秋声的手,慢慢按向剑把,心中一凌,忙坐正了,整了整头发,露出甜甜的笑容:“叶大哥,你是要动手吗?这个时候,可是你下手的最好时机呀!”叶秋声猝然止步,神情微微一变,旋即笑道:“宁宁,你说哪里话,我怎么会伤害你呢!”宁宁笑道:“可是你师父却要杀我!”叶秋声慢慢地松开了剑把,微笑道:“那是师父与你的恩怨,我插不上手。我可始终当你是朋友,就不知你的心目中,还当不当我是你朋友?”宁宁笑道:“我一向最喜欢朋友,只要你不当我是敌人,我当然会当你是我的朋友。”叶秋声看了看腰间佩剑,忽然解下,远远地扔了出去,朗声笑道:“说得对,我和你作朋友,可比和你作敌人愉快。我很了解你,既然你已经退出,你与段兄必是另有一番广阔天地。将来之数未定,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再领教你的最后一张王牌。我看你们两位,也是不想再赌下去了。既然这一场赌局,我没有必胜的把握,我让两位先过。退一步,就是海阔天空。”宁宁不禁为他鼓掌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叶大哥,你拿得起放得下,功力之深,连你师父也要说一声青出于蓝了。叶大哥,我恭喜你,你将来在江湖上的成就,无可限量。”叶秋声潇洒地甩头一笑:“我也祝你与段兄早结良缘,希望到时候能通知我一声。这个江湖,多一个朋友,好过多一个敌人。”宁宁甜甜地笑道:“当然,叶大哥永远都是最懂得做朋友之道的。希望我们以后尽量避免作破坏我们友谊的事,那就大家都开心了。”叶秋声看着她笑得似是无忧无虑的脸,不知怎地,心中一动。若论男人的心理,爱上一个女子,不是因为她的模样就是因为她的性情。可是宁宁若论容貌美丽,妩媚多姿,不如孙海棠;若论性情温柔,善解人意,又不及顾小雪。想起同宁宁在一起时,她花样百出,虽然弄得自己有时哭笑不得,可是与她在一起虽然有时会很头疼,可是多数的时候很快乐的。他为人从小自律,按部就班,不苟言笑,可是和宁宁在一起之后,时常会开怀大笑。他看了段无忌一眼,心道:“只是一个人的得失自是有定,要是我与段无忌易地而处,我愿不愿意呢?他虽然失去了武功权势,可是得到了宁宁,将来生活却说不定比自己更开心。”这等念头,也只是在他心中一闪而过,脸上却丝毫不显出来。叶秋声拱了拱手道:“两位,告辞了!”说完,转头就走。杀伐决断,素不是孙海棠之长,眼见事情纷至沓来,根本没有她置喙的余地,只有怔在一边,却见叶秋声要走,忍不住道:“叶大哥,难道你就这样放过他们?”叶秋声微微一笑:“孙姑娘,你想怎么作,尽可自行做主。”径直而去。孙海棠怔在那儿,心中交战,竟不知何去何从。瞧着地上叶秋声留下的佩剑,欲拾,却是鼓不起这个勇气。她瞧着段无忌与宁宁,脸上变幻不定。终于,她跺了跺足,道:“段无忌,崔宁宁,你们别太得意了,咱们走着瞧!”回过头来,见叶秋声已经走下一段山路,娇呼道:“叶大哥,你等等我--”追了过去。眼看叶秋声与孙海棠远去,宁宁吐了吐舌头:“好险!差点过不了关了。”段无忌看着她的表情,问:“你是不是真的还留有最后一张王牌?”宁宁倚在他怀中轻笑道:“你说呢?”段无忌捧着她的脸笑道:“我不知道,幸好我不必知道。”满都海自土木堡事变之后,也先退回瓦剌,在明朝的压力下又送回英宗。他在京城保卫战时,由于内忧外患种种,号令不行,想起宁宁说过的话:“你要做成吉思汗,可惜你只是个太师,还未当上国王,就想得中原,未免太早也些。”由此,种下他欲主立为王的野心。景泰元年,脱脱不花不服长久受制于也先,想借助明朝的势力,瞒着也先与明朝使臣私下往来,为也先所知。景泰二年十月,也先弑其主脱脱不花。景泰四年八月,也先自立为可汗。好景不长,就在景泰五年,也就是也先自立为汗的一年多以后,他又被知院阿刺所杀。蒙古上层的政变频繁,使得蒙古国内政局不稳,一时再也无力进犯大明。也先的墓,就在城外三十里外,与安乐郡主的墓相距不远。这一天,夕阳西下,也先的墓前,来了一对年青夫妇,他们先到了安乐郡主墓前祭奠,后又在也先墓前伫立良久,方才离去。走了不久,天色已经渐渐黑下来了,只见前面有一处连着的蒙古包,看上去好象是蒙古王公所有。他们上前求宿,蒙古人生性好客,自然热情接待。吃过晚饭,那少妇走出蒙古包,遥望天边,见一轮红日正要西沉。自也先死后,蒙古大地上又是战乱纷纷,也不知何日才能停息。这时忽然听到后面有一声清脆的笑声,少妇回过头来,看见身后站了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正笑着抬头看着自己。那一刹那,少妇仿佛看到了自己的童年。那小女孩一双乌溜溜的眼睛象是会说话,她冲着那少妇笑了笑,静静地坐在她身边。指着夕阳道:“你是在看那一边吗?”少妇抚着她的头,道:“对,你看那夕阳多美。”小女孩摇了摇头,指着夕阳道:“我阿爸说,以前我们的家就在那边。”少妇问:“现在呢?”小女孩脸现忽然出现哀伤的神色:“现在那边在打战,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少妇蹲下身子,看着她的脸道:“不,你可以回去,只要战争结束了,每一个人都能回到自己的家里去。”小女孩看着对方的脸,和自己一样高。大人只会居高临下地对小孩子说话,从来没有一个大人会将自己降到和她一样的高度对她说话。她忽然觉得自己也成了一个大人,她问:“可是谁能够结束这场战争呢?”少妇答道:“只要每一个人都付出努力,战争就可以结束。任何人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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