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后转身一挥手,道:“大家都平身吧!”众人站起身来,便能看到宸帝的宝座被撤掉的情景,还来不及震惊诧异,便听得紫后朗声笑道:“今天的午宴,帝君不参加。过个小生日原本就不足一提,我也不过就是想请老兄弟们过来大家借个由头聚一聚乐一乐,喝个酒述述旧。可往年我看你们个个都拘束得紧,全都木头人似地放不开,细想想原来是他在这里这么一坐,有了君臣之分,结果害得大家不好随便谈笑。因此今年他原是要来的,我说罢了,你来了老兄弟们连酒都喝得不尽兴。所以今午宴,大家可以尽兴地喝酒,不必拘束!”众人听了这话,这才释然,紧张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就听得台下有个大胡子笑道:“正是正是,帝君要为娘娘祝寿,待到晚宴里独处小酌岂不更加恩爱甜蜜,免得看到我们一堆丑不拉几的粗汉子煞风景!”紫后笑骂道:“薜胡子,你这张招打的嘴,还没让你那位如姜夫人给治好吗?还是这般欠打!”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凤舞一听薜胡子这个称号,顿时想到号称开国八大金刚的薜飞将军来,听说此人生就一脸的大胡子,性子极是粗犷,素来爱开玩笑,又经常口无遮拦,偏生却极是惧内。有一笑话便说的是他,据说一日众臣闲谈,说起“妇人手如姜,财帛满仓箱”的俗语来,这薜飞抢着道:“我那屋里的婆娘便是手如姜的。”众人诧问为何,薜飞摸了摸脸道:“昨日她打我一巴掌,如今脸上还辣辣的,可不是手如姜吗?”众人为之绝倒。此时听得紫后提起“如姜夫人”,便知道这大胡子果然便是薜飞,再仔细看去,但见那开国八大金刚,俱都个个在场,再仔细看去,从人群中依稀可辨认出那开国军师天机真人,那制订国策的开国宰相徐耐,那订下礼法的大司空胡山,那订下律法的大司马尤若,那把百业重兴的大司徒紫陌……这些人,凤舞从小曾经听过他们的传说,后来长大后看过他们的画像,但是在凤舞还在孩提时起,这些人都已经消失于政治舞台了。他们中有的成了国家楷模,画图塑身、铭石立像,进入殿堂,被万人称颂敬仰;有的则成了叛逆国贼,被下狱被处死被流放被唾弃,他们曾经的塑像画图,也被立刻销毁,半点不剩,甚至连他们的故事,也只能成为私底下的秘闻;也有的默默无闻地消失,没有人提起,也没有人过问,甚至连他们的下落,都似乎比一介平民更加无声无息。王候将相,是非成败,俱往矣!、决裂王候将相,成败功罪,俱往矣!宴席仍在继续中,忽然一声通报:“帝君驾到——”场中气氛顿时凝结,却见紫后笑盈盈地站了起来,看着外面宸帝大步走近。奇怪的是,宸帝看上去似乎比现在年轻些,凤舞有些诧异,不是说自天宫建成日,宸帝已经是不老不败之身了吗,怎么他的容貌,却与现在有些不同。待得宸帝走近,凤舞仔细地看了看,却有些恍悟,这个时期的宸帝,脸上还有喜怒之色,未能掩尽七情。不象现在的宸帝,不管是微笑还是不悦,却都是远远地冷冷地,像一尊神祗一样俯视众生。宸帝大步走向紫后,脸色似乎微有怒色,似要兴师问罪般的,待得看到紫后的笑容时,脚步微一滞,左右看了看在场的众人,就在这微一停顿的时候,脸上已经换了掩尽情绪的帝王式微笑。紫后离座向前走了几步,那高台约有十来阶台阶,紫后走到一半,便站住了,展开一个迎接式的微笑。待得宸帝走近,不待他说话,便先柔声道:“帝君不是答应我,今日不来了吗?我原就是怕大家见你来,怀了敬畏之意,君臣之分,不敢尽情地喝酒作乐。不承想,帝君还是又来了!”宸君听了她这一句话,已经知道她的用意,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破脸,只忍怒淡笑道:“天后娘娘把一切安排得如此妥贴,看来朕实在没有再来的必要,反是朕太过自作多情了!”眼光一扫,便已经扫到高台上只摆了一个座位,更是脸色微沉。紫后深知他的性情,知道他素来狂傲,哪里受得这般待遇,只怕立刻就要发作,便抢先一步拉住了宸帝的手朗声笑道:“如今只好请帝君内坐了,请!”两人在众臣瞩目中双双拉着手离开,更引得众臣羡之声:“军师、相爷、大司马,您看,帝君和紫后当真恩爱无比啊,看来大家所不安的帝国政治风暴,应该不会近期发生了吧……”“但愿……”“希望……”然而事情的发展,就连凤舞这一个事隔多年的局外人都能看出,断断没有这样乐观。果然,一走进内室,只余夫妻二人的时候,宸帝便发作了:“紫后娘娘好威风啊,大寿之日,我特地赶来相贺,竟然连个席位也被撤了。看起来,原是我自作多情了!”紫后松开宸帝的手,自己挑了个软榻上舒服的位置靠好,才淡淡一笑:“每年的寿宴未时一刻开始,你会在午时前就到这里来,然后我们未时正准时进场,你忘了吗?”宸帝冷笑:“原来是怪朕迟到了!”他也端端正正地坐在了正中的宝座之上,冷冷的盯着紫后的眼睛。紫后倚着软榻,伸出套着黄金的指套,轻轻挑弄着兽形香炉里的余烬,漫不经心地道:“是啊,帝君迟到了!据说来自天竺的美女,让你流连不已,良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宸帝仰天哈哈一笑:“你吃醋了——你也会吃醋吗?”他收了笑声,沉声道:“我还以为,你打算这一辈子都维持着你那至高无上母仪天下的姿态,像一尊玉观音似的,永远故作大方,完美无暇。”他刻薄地说:“而没有一个正常女人的喜怒哀乐,甚至哪怕你撒娇吃醋也是……”他似感觉到自己有些情绪的失控,忽然收住了口,重重地哼了一声。紫后收回手,看着黄金指套上那一点点灰烬,凄然一笑,低低地道:“一个正常女人的喜怒哀乐?列阳,你真的希望我撒娇吃醋?”似乎她的情绪失控,也只是一刹那而已,待得转过头去再重新看着宸帝时,已经是淡然的微笑:“列阳,这么多年过来,你喝酒也罢,贪恋女色也罢,什么时候真正误过事?再美如天仙的女人,又怎么能拖得住你起不了身?”她的声音极为温婉动人,却有说不出的冷意。宸帝脸色一变,按在宝座扶手上的手背已经是青筋迸起,却仍然一言不发。紫后慢慢地,优雅地以锦帕轻拭着黄金指套:“你不过是想让天下人知道,我寒月也不过是你帝君众多女人中的一个罢了。我的生日,你来是给我的恩典,你迟迟未到,我也得候着,在文武百官天下诸侯面前候着,候着你从另一个女人枕边起身来给我赏个面子,是与不是?”她放下锦帕,看着宸帝缓缓地道:“列阳,我们已经很多年不象一对正常的夫妻了,也只有一年一度我的千秋节,我们才有点夫妻的样子。没想到连这一天,你都要来糟蹋一番!你我夫妻一场,竟有今日,我只是寒心而已。既然如此,我的生日,我自己招待朋友,准时开宴,与你什么相关?”宸帝霍地站了起来,怒火熊熊地看着紫后,良久,才说了一句话:“好、好、好!原来朕在你的眼中,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朕算是知道了,朕以后也不会再来碍你的眼了!”说罢,拂袖而去。紫后冷冷地道:“不送!”看着宸帝头也不回地离开,紫后身体僵硬,直立半晌,忽然反手一拳,打在梳妆台边的玉像上,那具传说中宸帝特地为紫后生辰而雕刻的玉像,立刻变为粉碎。紫后紧握双手成拳,那黄金指套的锐角深深地刺进她的手心,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整个人也似化为一具玉像。良久,但听得外面侍女问道:“娘娘,外面在问,娘娘是否还要再出去?”紫后浑身一颤,整个人似从僵硬中醒来,冷冷地道:“自然要再出去的,宴未罢,酒未足,人未散,焉能不出去!”高声道:“进来,替我重新梳妆!”、紫和宸紫后紧握双手成拳,那黄金指套的锐角深深地刺进她的手心,她一动不动地站着,整个人也似化为一具玉像。良久,但听得外面侍女问道:“娘娘,外面在问,娘娘是否还要再出去?”紫后浑身一颤,整个人似从僵硬中醒来,冷冷地道:“自然要再出去的,宴未罢,酒未足,人未散,焉能不出去!”高声道:“进来,替我重新梳妆!”画面渐渐淡去,直至又成一片空白,凤舞看着空白的墙面,已经是呆住了。水晶珠仍飘浮在半空中,凤舞回过神来,握住了水晶珠。水晶珠依然火热,凤舞只觉得手心滚烫,只得摊开手,将它托住。水晶珠忽然又滴溜溜地滚动,越来越亮,但见亮光里,有一些影影绰绰的东西在晃动。凤舞不由地又转过头去,看着刚才已经成一片空白的墙面。果然,那墙面上又出现了模模糊糊的画页,渐渐清淅起来。但见仍然是紫后的内宫,只是室内摆设,却已经与前景不同了。紫后一袭青衣,身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饰物,她独坐在正中的宝座上,在宽大的内宫中显得更是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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