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羽纶也跟着闭目同念,过了一会儿,他觉得好多了,可是,却犹豫地说:“但是我的妻子依旧痛苦,我如何得到耶和华的帮助,让她的心平静下来?”神父说:“你放心,孩子,耶和华靠近伤心的人,拯救灵性痛悔的人。你把你妻子带来,在耶和华的面前,痛苦的心灵将得到净化。”张羽纶有些烦恼,还有些不好意思:“可我的妻子并不信奉主。”晓岚的父母是无神论者,晓岚在婚前也是,在婚后经常陪着婆婆去寺庙,马马虎虎算半个佛家信徒。如果是西方的神父听了这话肯定得说,她的痛苦是因为她不信主等等,可是本土产的神父显然圆滑得多,听了此言先在胸口划个十字念一声主,然后还安慰张羽纶道:“不必担心我的孩子,不管怎么样的信仰,只要能安慰她的灵魂就好。但是,最终有一天她会明白,只有皈归了耶和华,她的灵魂才能够得到真正的安宁。不要惧怕,也不要惊惶,因为你无论往哪里去,耶和华你的神必与你同在。”张羽纶捧着咖啡,却是一片迷茫,他低下头:“神父,我不明白,我感觉得到她的痛苦,这痛苦令我倍觉伤痛,甚于她的痛,可我却不知道如何抚平这伤口,如何用我的努力,让她得到平静。神父看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的心结未解,说:“耶和华说,人要离开父母与妻子连合,二人成为一体。若一个肢体受苦,所有的肢体就一同受苦;若一个肢体得荣耀,所有的肢体就一同快乐。你若要以你的心体察她的心,以她的痛为你自己的痛,必能知道她的痛所在,知道如何才能让她的心得到安宁。”“你若要以你的心体察她的心,以她的痛为你自己的痛,必能知道她的痛所在,知道如何才能让她的心得到安宁。”这句话似闪电般劈中了张羽纶,他放下咖啡,也许在今天这么多的对话中,他有所感悟,有所沉思,可是却是此刻神父这一句话,像打开了一道门,让他忽然间有顿悟之感。“谢谢你神父,”张羽纶忽然站起来,眼睛中也有了一些光亮,他转向教堂上耶酥十字架所在的方向,恭敬地躬身划了个十字,合什默念一会儿,拿起已经半干的衬衫,快步跑出了教堂。心理医生张羽纶出去以后晓岚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坐在床上发呆了老半天,她也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震惊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么失态的时候,会这么又哭又喊又闹,甚至从她嘴里的吐的话,固然令得张羽纶震惊,更是令她自己也感觉到吃惊。许多想法,直到自己冲口而出,才清楚地意识到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而之前,自己的脑海中只是混乱的意识,而没有清楚的感知。直到张羽纶抱住她,她身体本能地排斥,甚至呕吐的现象,才连她自己都惊呆了。她绝对没有想到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她一向以理智而自傲,她一向认为自己处事冷静,清楚明白,是不会把自己陷于莫名其妙的情绪混乱中。而现在,她却忽然看到自己表现得比常人还失态,比常人还混乱。“我这是怎么了?”江晓岚抱紧了自己,忽然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她身体里似乎还另有一个自己,完全不在于她平时所想象的自己范围之内。当江晓岚意识到自己情绪不对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有知识的现代人都会做的时候。晓岚找到扔在床上的电话,拨了出去:“杜太太,是我,晓岚。我想问一下,你上次说的那个王医生的电话,能给我一下吗?”王医生是一位很年轻漂亮的心理医生。当晓岚走进王医生的诊所时,看到眼前坐着一位很可爱的年轻女郎时,还颇有点意外。不管怎么样,在人们的心理中,要把自己的心事交给一个看上去很睿智的长者好过交给一个长相很萝莉的女孩子。但是小王医生却有一双很温暖的眼睛,晓岚想,暂时先试一试吧,既然杜太太如此推荐,应该有她的长处吧。杜太太也曾经遇上因为婚姻问题遇上困扰,有段时间深陷其中不能自拨,据说也是听朋友推荐这位小王医生,治疗一段时间后,现在基本上已经解决了困扰,所以在俱乐部里很把小王医生给吹捧了一下。晓岚慢慢坐了下来,小王医生微笑着问她:“您好,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晓岚有点拘束地挤出一个微笑来,走进这里其实她感觉浑身不舒服,她一向是一个很内敛甚至是对于最亲近的人也未必会吐露心事的人,但是如今却要向一个陌生人打开心扉,光是想到这个,就足以让她浑身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晓岚才轻轻地问:“王医生,如果一个女人遇到丈夫出轨,她会在丈夫拥抱她的时候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是不是不正常?”熊猫小王医生侧坐在她的身边,成120度角,在心理学上这是个很有效的角度,既不象平行而坐接触度小,也不象面对面坐着而倍感压力。她的声音很温柔:“这很正常,每一个女人遇到这样的事,都多多少少会有象你这样的反应……”她的声音很温和,却有隐隐地力量传达给她,诊疗室并不大,顶多十来平方,墙面是米黄色的墙纸,墙上挂着山水画和钟表,两边摆着几盆绿色植物,她们面对面坐着,是浅色藤制椅子,上放着软软的坐垫和抱枕,茶几上摆着毛绒绒的熊猫玩偶,还有一盒布艺外套的纸巾盒。室内放着低低的音乐,小王医生倒了一杯茶给晓岚,是薰衣草加甜菊叶的花茶,很有宁神的效果。在这种范围之中,晓岚不知不觉得放松了,许多她刚开始不曾想讲出来的,甚至是藏了许多年的心事,慢慢地倾诉了出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纸巾在茶几上堆成了小山,仿佛如同排毒一样,把这些日子以来噬咬着她内心的那些带毒性的情绪统统随着这些泪水痛痛快快地冲洗出来。平静下来的晓岚有点羞愧,她看了看桌上的纸巾,有点自嘲地:“没想到我还能哭出一个纸巾山来。”小王医生微笑着:“眼泪的功能除了湿润眼球以外,还能排泄情绪。”晓岚也微笑:“情绪排泄完了,问题依然存在,把情绪排泄完了,并不代表把问题排泄完了。”小王医生也笑了:“当一个人情绪不良的时候,小问题也能看成大问题,当一个人情绪良好的时候,大问题也可以看成小问题。好了,晓岚,今天时间暂时到这里为止,可以吗?”“好,”晓岚也站了起来,和小王医生握手,再在旁边附设的小洗手间洗脸,化了个淡淡的妆,在出门的时候忽然问:“王医生,你也喜欢熊猫?”长得很可爱的小王医生抱着更可爱的绒毛熊猫微笑:“熊猫古称为‘貘’,在中国古代的传说中,它是能吃掉人恶梦的祥兽。”每个心理室都是收梦的地方,无数的故事带着阴冷哀怨愤怒杀伤,在咨客(指求助于心理治疗的人,心理学术语)的叙述中,被释放出来,被憨笑着的绒毛大熊猫、薰衣草花茶、绿色植物、暖色房间、山水图画吸走那些负面的因子。从小王医生的诊疗室出来,晓岚走在林荫道上,本市这几年不停翻新房子,市内林荫道已经不多,唯有这条林荫道靠近内湖,因此树木阴凉,在盛夏中很是舒服。晓岚摘下墨镜,刚才虽然经过修饰,毕竟眼睛还是有些红肿,不能遮掩。走了一段路后,已经感觉稍好,再说树荫下戴墨镜,也显得突兀。就在她摘下眼镜的时候,前面那桥的拐弯走出一个人来,同她擦肩而过,忽然倒折回来,拉住了她:“晓岚,怎么是你?”江晓岚看着眼前高大的人影,怔了好一会儿才说:“绍祥,你怎么会在这儿?”林绍祥,江晓岚大学时期的男朋友,初恋情人。重逢坐在临湖的茶室里,两人对坐好一会儿,晓岚才开口打破沉默:“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会到鹿州来?”林绍祥一直注视着晓岚,此刻才开口说:“已经回来三个月了,这次是鹿州一个企业请我帮他们做筹划上市的事。”晓岚看着桌面上烧得滚汤的茶炉:“嗯,这次回来打算呆多久?”林绍祥摇摇头:“估计是不会再出去了?”“为什么?”晓岚有些诧异,记得当年这个人在读书时就一直想出国外,因为国内经济方面的研究跟国外差得太远了,她还以为他会一辈子呆在美国的呢。林绍祥的眼神一向都是很自信沉稳的,现在也一样是:“美国经济将要步入大衰退,如果没有有效的措施,估计将在08年底就会有很大的危机。美国这个国家,虽然说是最具包容力的,但是这种太平盛世的话,一旦到了危机就什么都不算了。到大裁员的时候,最先开刀的当然是外裔人员。迟走不如早走,否则到时候就掉在人堆里了。”晓岚无语,大学时间,林绍祥一直是学生会主席,各方面的骨干分子,他并不是那种吹拉弹唱样样皆能的文艺分子这类很活跃的人,并不到处出风头,反而很低调。他往往除了学业,体育以外,就是管理学生会的事务,当时许多人服他,因为他往往对事务看法极准,很有判断力。不管做什么事,都能够察人于先知,走到哪里都是主脑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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