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凝烟眼泪哗哗,“师叔,菊年,让我跟你们走吧……”叶寻无语地把她拉了回来,笑道:“我们是来送师叔和师妹的。”话音刚落,后面便齐声响起:“师叔,师妹一路顺风!常回来看看!”饶是李群素来淡漠,此刻也难免心中激荡,轻轻叹了一口气,终是在众人面前露出了一个春风般的微笑,当下引起了尖叫声。李群牵着沈菊年的手,走下正殿台阶,人群从中分开,为他们让出一条路。两人从中穿过,不时听到有熟悉的声音哽咽着,或者挽留,或者送别。几个相熟的人送到了山脚,目送两人还有小天宝上了马车,一路远去,这才忍不住嚎啕大哭。“师叔被拐走了……”“小师叔没有了,不是还有三师叔吗?”清央不知什么时候冒了出来,把年轻的女弟子们吓了一跳,作鸟兽散。清央无语地看着骤然间空了的山门,被风吹得有些冷,不禁瑟了瑟脖子。二师兄,你最疼爱的师弟和徒弟直到了一起,你在天有灵,保佑他们长相思守,携手白头吧。唉,虽说不信那一套,但还是意思意思为他们祈福一下吧。清央立在山门口许久,只觉得有种人走茶凉的感伤。连冷冰冰的小师弟都找到自己喜欢并且喜欢自己的人了,他的悦已者又在哪里呢?抬手摸了摸脸——他真的老了吗?时不我待,一转眼,日上三竿,又一转眼,日薄西山了啊……“师弟。”远远听到熟悉的声音喊他,是从山路上传来的,清央回头望去,看到清玄衣袂生风,徐徐而来。“回去吧。”唉,回去吧……网友anl6手打,转载请注明。回四川记诚如沈菊年所说,这一路上并不赶时间,三人两大一小,赶着辆宽敞舒适的马车,一路徐徐南下,遇山登山,遇水涉水,三人也算玩了个尽兴。沈菊年从未真正游历过,天宝更是,两人一路看着新鲜,但沈菊年很快就败下阵来了,不得不佩服小孩子的精力旺盛。白天兴高采烈,晚上睡得香甜,天宝这一副身子骨经过清央的训练,一般孩子根本及不上,便是夜里梦中打拳,也叫沈菊年吃痛了几回。李群伐脉洗髓之后,身体复原得非常快,原本的功力几乎全部被废,但是重新修炼起来事半功倍,重新修炼起来的真气更加精纯,沈菊年一直在他身边,自然能够感受他的变化。反而是她,身体似乎比以前略差了些,有些畏寒,暮春时分,她仍是觉得有丝丝寒意,只不过也不是十分明显,她便按下不提。一路游山玩水,到了四川时已经是八月末。这一日傍晚,三人在城外客栈住下,准备第二日一早再进城。李群早已给李凌送了信,说两人隔日便到,他虽然没有在信中明说,但儿子带着一个女人回家意味着什么,这已经很明显了。天宝照例是到时间便早早上床睡觉,沈菊年却又难以入眠了。李群见她房里的灯火还亮着,也知道她今夜怕是辗转难眠,便敲了敲她的房门,压低了声音说:“菊年,躺下了吗?”沈菊年本是坐在桌边托腮想着明日该怎么做怎么说,听到李群敲门,立刻便上前开门了。李群看了一眼沉睡的天宝,低头对沈菊年道:“睡不着吗?”沈菊年无奈笑了笑,“你知道的。”“出来说说话吧。”李群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他这么说,自然是为了缓解沈菊年心中的紧张情绪。时间不算太晚,因为是在城郊,因此外面是一片漆黑,但城中此时定然繁华热闹着。“早听说蜀中乃天府之国,这一路行来,果然如此。”两人在庭中相对坐下,满月刚过,月亮堪堪缺了一角,但仍十分明亮。“蜀风奢侈,这里若无战事起,便是一派歌舞升平。”李群点了点头,抬头看沈菊年道:“你可喜欢这里?”“不大了解,难下断言。”沈菊年仔细想了想,说道:“但日前看来,似乎是个不错的地方。”李群道:“明日见他,你其实不必紧张,这么几个月下来,你还没准备好吗?”沈菊年窘迫道:“紧张总是难免的,你放心吧,我还好。”李群安慰道:“你若不愿意留下,我们只住几天便离开。”“你这话可就是在挤兑我了,难道还能因为我就坏了你们父子关系?”沈菊年一笑,这段时间,两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像一家人,不若原来那般,一点亲密的接触便容易脸红心跳,现在于两人而言,牵手拥抱已是自然而然的事,偶尔耳鬓厮磨,却也仅是如此,不曾多一步越礼。虽说婚礼只是一个仪式,但在离开云都门时,那个仪式已经悄悄改变了两个人在彼此心中的定义,让他们成为这世间没有血缘关系的人里,最亲密的两个人。说话也好,接触也好,都比以往放开了许多。“你知道,我和他,并没有什么父子之情。”李群皱着眉说,“还有那个女人,无论如何,她算是我的杀母仇人,我虽不能报仇,却也难以忍受和她在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沈菊年闻言点头道:“若她真对伯母下蛊,那无论什么理由都不能被原谅。”李群摇头道:“能有什么理由呢?我从未见过我的母亲,但一个女子身中蛊毒,却强忍着痛苦生下孩子,只这一点我便敬佩她。”沈菊年柔声道:“她必是极爱你的。”若是以前,他亦难以想象“爱”这样强烈而深刻的感情,但如今,他仿佛已经能够感受到其中的温度,“菊年,你该称呼她一声婆婆,是叫婆婆没错吧?”李群不大确定地问了一句。沈菊年笑了一声,别过脸,耳根发烫,“还没拜堂,不能叫,否则会让人笑话的。”“怎么没有呢?”李群奇道,“在云都门不是拜过了吗?”又认真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自小在山上长大,掌门师尊和几位长老如我生父,几位师兄入如我兄长,如此算来,大礼已经行过了。”沈菊年怔怔道:“那怎么能算呢?”李群叹道:“是不能算,太过草率了,菊年,是在等着我用八抬大轿迎娶她过门。”八抬大轿……每个女子都有那样一个梦吧,心底那人骑着马来到她的门前,用八抬大轿迎她走过十里长街,入他家门,从系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与他春日早起摘花戴,寒夜挑灯把谜猜,添香并立观书画,岁月随影踏苍苔……“待孝期一过,我便迎你过门。”李群越过桌面,握住她的手,“从此以后,你便是李沈氏。”李沈氏?沈菊年在心里反复念着这三个字,感觉似乎有点老气,似乎是三四十岁的妇人,身后跟着一溜孩子,大嗓门地呼三喝四……但是抬眼看了眼眼前人,李沈氏就李沈氏吧。其实听起来还是不错的。想起成亲还要嫁妆,她唯一的嫁妆,那对镯子,早就已经给了他,最初给他的时候,并没有想起此节,母亲还叹着气说:便是因为什么都没想才麻烦。如今想起来,她大概早在那时,就给自己的命运划下了轨迹,一步也不曾偏离地向他靠近。“审言……”沈菊年想了片刻道,“你说过,你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听说叫李真,和你一般年岁,我让人查探过他们一家的资料,李真这人似乎有些骄纵任性,你别忍着她。”想到沈菊年的性子,可能会顾虑他的关系而忍受一些没必要忍受的人,他便提前给她留了话。沈菊年无奈笑道:“我真是个软柿子吗?好,我知道了,我躲着她总行吧?”李群仍是不大满意,“最好是让她躲着你。她的母亲是那样狠毒的女子,她只怕也善良不到哪里去。”“明白了……”沈菊年只有连连点头,心里也觉得诧异,明知道那个苗疆女子害死了自己的原配,李凌为什么还这样忍着她?难道所谓的爱情就能让他选择性地失明,枉顾人伦道义,枉顾夫妻情分?沈菊年心想,幸亏李群和他父亲不同。第二日一早,三人便赶着车进了城。蜀中多美人,而且是白嫩泼辣的美人,沈菊年一路看来赏心悦目。人家都说女子善妒,尤其妒忌美貌女子,她却不知为何,完全没有一丝妒忌心理,反而喜欢与美貌女子相处,比如萧娉婷,比如那三位美人,只要心肠不坏,她乐意跟一群美人相处来取悦自己的眼睛。天宝显然跟他姑姑有了这个共同点,这个孩子,从小就显露出了风流本性,在云都门时哄得一群姐姐服服帖帖,到了成都,又有了新目标了。进城问了路,马车便直接驶向太守李凌的府邸。李凌在成都的口碑似乎不错,可能私人私事的处理上有些问题,但公事上他还是难得的刚正不阿。李府的门庭不小,门口两只大石狮子张牙舞爪,几个下人早早就侯在了门口,见马车在门口停下,眼睛在李群面上一扫,立刻便往回跑通传。李群一手牵着沈菊年,沈菊年另一手牵着天宝,三人在仆人的带领下向正厅走去,不出片刻,便碰上了正从正厅出来的李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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