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薏注意到林安稍许错愕的目光,并没有大惊小怪,只是掩着嘴轻轻地笑了笑:【啊,一不小心……居然就被发现了。】
说是这么说,林安并没有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任何懊丧的表情,反而像是有些跃跃欲试。
【很可怕吗?】看见少年匆忙移开的视线,周清薏秀眉微挑。
【不,只是一直盯着看的话,会觉得不礼貌。】林安回答,语气尽量诚恳。
周清薏闻言,愉快地将眼睛弯成月牙形,一边伸手将少年的面孔往回拨了拨。林安随即嗅到对方指尖的气味,混合着像是木头和不知名化学制剂的味道。
【没关系哟,是你的话,看多久都没有关系。】
暧昧的话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爱侣间的情趣。
问题是……
他们之间并不存在那样的关系。
严格来说,他们应该没有一点关系才对。
林安向后撤了撤,闪躲开蜻蜓点水般的若有似无的触碰。
【对我来说,一切都已经结束了。死者已逝,活着的人应该继续往前看。周……】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
【叫我清薏就好。】周清薏的脸上维持着不变的笑容,似乎并没有被对方的话所影响分毫。
林安微微一顿,没有采用少女的建议:【关于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我很抱歉,但也无能为力,可以的话,以后还是不要再见面了。】
说着,他站起身,微微低头示意后,转身往出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出乎意料的,周清薏并没有出声挽留,甚至都没有挪一下座位。
只是,在林安走到门口时,似乎依稀听见了少女矫揉造作的叹息。
【唔,真是个无情的男人啊……】
他的脚步顿了顿,没有多做停留,推门走了出去。
门口悬挂的风铃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刚好午后的阳光劈头盖脸地落下来,将他整个包裹起来。
金灿灿,暖洋洋的,一扫方才的沉闷阴翳。
——只是,真的就结束了吗?
脑海中交替浮现那双盯着自己的通红双眼,与不久前少女脸上胜券在握的微笑。
一种不太妙的预感慢慢地升腾起来。
然后那种噩梦般萦绕不去的不祥感,在高中正式开学的第一天变成了确凿无疑的现实。
他在人群中看到了满脸笑容的少女。
远远地并不靠近,只是在他抬头的瞬间,微微偏过脑袋,红唇勾起一个似曾相识的笑容。
【等、你、好、久、了。】
少女在那头无声说道。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隔着那段距离,他居然看清了对方开合的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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