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给她造成压力,不让她难做,不会让她不自在,所以他一直当她是哥们儿当她是姐妹般处着。事实上,他是对的,他们之间的相处,比起真正的男女朋友一起,更来得自然和自在,他也能毫无顾忌地开口,不用担心会引起她的不安和警觉。尽管,他要的不止是这样。她说要离开两天,可是整整一周后,她才出现,再出现时,已是另一种姿态,那是一种自骨子里散发出的女人味,少了几分青涩,多了几分妩媚。他算是阅人无数,若是还看不出宣雨有什么变化,也枉在情场十几年了。只是,她难道不知道,那个男人已经是她名义上的准妹夫了吗?她是想要做什么?再和那个男人纠缠不堪,然后再将自己伤得体无完肤吗?这个笨女人。孟尔冬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再度瞪了她一眼,忽地脑中一个念头一闪,他孤疑地看着她再问:“你不会是为了公司那招标,而把自己给卖了吧?”宣雨一愣,心抽了一抽,没好气地说道:“我管你去死,你那破公司值得我这么做吗?”她故作轻松和不屑地说着,心头却在滴血,其实他猜的没差,但更卑劣的是,她籍着为那工程招标而去贴近风清云,却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小小的贪念,贪恋和他的相缠,比起单纯为工程出卖自己更来得嘲讽和恶劣。“那你现在是在做什么?”孟尔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平静地说道:“小雨,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已经订婚了。”宣雨低垂着头,把玩着自己的指甲,唇边泛上一抹苦涩的笑,良久才道:“我知道。”不用他提醒,她也清楚知道风清云已经订婚了,而且,他未来的妻就是她此生的噩梦。风清云可以娶任何人,可以爱任何人,却唯独宣倩柔不行,那个女人,她怎么配?然而,对这场婚事她能做些什么?自己,那样不堪的过去,假若和盘说出,他会以什么样的目光看她?会不会认为她是疯子?又有谁会相信?在广州,那晚欢爱之后,她一直看着他到天亮,将他的眉眼刻在心里,也流了一整晚的泪水,她很希望将整个心都掏出来剖开给他看个清楚,让他读懂自己心底的伤。她彷徨,她无助,却不知该怎么做,或许可以笑着面对他,却无法面对那已有瑕疵的自己。于是,她再一次选择了逃离,她害怕沉迷,沉迷那样的温暖,那强壮有力的手臂拥抱的感觉,她害怕,自己无法回头。想去靠近,想去抓住那样的温暖,却又害怕着,她就是个懦弱的人,在那样极致缠绵的中,她已经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不清楚最初的初衷,她迷失了,也,害怕了。除了逃避,别无他法。“冬子,或许我不应该回来的。”她重新捧起了那杯奶茶,然而,在初冬的天气,那本来温热的奶茶已逐渐冷却,一如她的心。或许不该回来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这样过着自己的生活,一个人,孤单的生活着,自我保护着,那样多好。即使孤独,却也不会想着要揭开那血淋淋又惨不忍睹的伤疤,不会感到慌乱,不会彷徨。只是听见他订婚的消息时,她才真正的慌了,最终选择了回来,也重新出现在他面前,她知道那是冲动,但更多的是,不甘,不甘将他拱手让人。孟尔冬看着她良久,将她的彷徨和痛楚都看在眼里,才站起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雨,如果还爱,就去争取吧。过去,都已经过去了,别辜负了你自己。如果受伤了,我还在。”宣雨心里一震,看向他,对上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眨了眨眼,却说不出半句话来。“你好好想想。”孟尔冬揉了揉她的头发,才离去。宣雨坐在沙发上想了许久,在门铃持续响起的时候,才像游魂般的走去开门,无力地道:“忘了什么吗?”她抬眼看向来人,却怔在了门边。《》正室找上门来门外站着的,是宣雨意想不到的人,她的好妹妹宣倩柔。她一身的优雅知性的米白色休闲裤装打扮,如瀑的长发铺在脑后,一双柔情似水的大眼睛熠熠闪烁,灿若晨星。她的菱唇红润如沾了初露的花瓣,娇嫩欲滴,正对宣雨勾勒出一朵如花盛开的笑容。然而,这样的笑容,却让宣雨浑身战栗,周身的毛孔都戒备起来,她忍着一身的不适,瞪圆了双眸,警觉地开口:“怎么是你?”宣倩柔低低地掩嘴一笑,双眸似娇似嗔地剜了她一眼,红唇微启说道:“姐姐不然以为是谁呢?”她放眼看进客厅里,又扫了宣雨一眼道:“姐姐,不请我进去坐吗?”“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宣雨一脸冷漠地道,她本就只开了小半边门,现在整个人站在门边,正堵着了宣倩柔的路。宣倩柔也不生气,呵呵一笑,伸出白皙的手就要碰上宣雨的手说道:“你确定吗?这里虽然不会人来人往,但总有人经过的,我们姐妹之间也好久没说些闺蜜话了,在这里说,指不定会被人听去了呢。”宣雨避开她的触碰,微微握起了拳,抿着唇让开身子,目光愣是不看向她一眼。宣倩柔见此微微一笑,优雅地走了进来,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就在孟尔冬刚才坐着的位置坐下。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的两个杯子,眸光一闪,很快就恢复原状。“看来姐姐刚刚才接待过客人呢,我可逮着时间上来了。”她笑着对宣雨说道,笑容无害又单纯,像是不识世事的温室花朵一般。宣雨只觉得那笑容刺眼得很,也恶心得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厌恶的目光,冷道:“别姐姐前姐姐后的,我妈咪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我没有什么妹妹。”宣倩柔顿时露出受伤的神色,目光幽幽地看着宣雨道:“姐姐,你不肯原谅我吗?”她两步就走到宣雨坐着的长沙发坐下,微微抬头看着她,说道:“是因为小柔和清云哥哥订婚了,所以你才那么讨厌我吗?你怪我?”“叶倩柔,你不要在我面前装无辜,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彼此心里有数。”宣雨对她的靠近感到一阵鸡皮疙瘩骤起,坐离她的身边冷笑着道:“我告诉你,你那一套在我面前,没有半点用处。”“姐姐,我已经姓宣了呢。”宣倩柔眼帘微垂,幽幽地道:“你果然还在怪我的,你一定怪我使手段抢了清云哥哥。当年,你走了以后清云哥哥太伤心了,我才会代替你安慰他。我承认,我爱上他,但我也爱你啊,所以我才……小雨姐姐,你不能原谅我么?”宣雨不可置信地瞪着她,心里头那股恐惧不断的上升,对她的靠近想要斥责开,却又觉得一只手卡住了喉咙,让她无法言语,眼睁睁地看着她的手攀爬上自己的手臂。“姐姐,如果你不是那么只看到清云哥哥,只和他玩儿而丢下我,我不会那么做的。”宣倩柔的声音像是魔咒一样,钻入宣雨的耳膜里,宛如魔音荼毒着她。想起过去的一幕,她抖着唇,惨白着脸色道:“别别说了,给我滚出去。”“那几年,清云哥哥他很痛苦,天天念着你,我真的很讨厌他,也很嫉妒你,你们都不会看到小柔。可是清云哥哥太优秀了,我无法抑制自己的心,姐姐不在,我要守着清云哥哥,不让他被别的坏女人抢走了。”宣倩柔仿若自言自语地说道,目露痴迷,那是一种不正常的病态。宣雨看着她那张不断开合的小嘴,只觉得呼吸都为之窒息,她的话说的多么的富丽堂皇,说的多么的大义凛然,错的反倒是她了。这个人前完美无暇的女人,怎么就这么的让人可怕呢?就像那午夜凶铃般的贞子一样,不,比之更甚。“姐姐,你回来就好了,以后我又可以见到你了,但是姐姐,清云哥哥已经和我订婚了,你告诉我,你会祝福我的,对不对?”宣倩柔执起宣雨的手,笑吟吟地问。啪的一声,宣雨使劲抽回自己的手,反手就往宣倩柔娇嫩的脸上一挥。清脆的巴掌声过后,宣倩柔的脸蛋迅速红肿起来,那一双大眼睛上涌泪意,长长的羽睫沾着一颗欲落未落的泪珠,显得楚楚可怜。然而,她却没有半点不悦和惊讶,反倒是笑了出来,待尖利的笑声过后,她那张原本楚楚可怜的脸早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得意。宣倩柔凑近宣雨,手摸上她的脸蛋,淡淡地道:“我不欠你的了,这一巴掌算是还你了。”她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宛如女王一样冷睨着她:“风清云,是我的未婚夫。姐姐,你和他的故事早已成过去,我不想看到你们之间有什么纠缠,否则,我真的不知道会做出些什么来。”她摩挲着她的唇瓣,又恢复那纯良无害的脸道:“清云哥哥也不会想知道那件事的,多么难以启齿啊,不是吗?”宣雨拍掉她的手,站了起来,她的身高比起宣倩柔要高上那么一点,她双目瞪得浑圆,似是要将她千刀万剐似的道:“是吗?你不该来惹我的,叶倩柔,当世人知道你这张脸下是如何的肮脏,你说,会是怎样的轰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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