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的闷气早已消失殆尽,我向前走两岁,站在他的身旁,冲他嫣然一笑,道:“你比较中意的是哪一个?”他定定地看着我,脸上挂着笑意,将我轻轻地拉坐到他的腿上,他用双手环住我,下巴支在我的肩头,接过我手中的那张纸,放在我们面前的案子上,道:“这个吧。”顺着他的手看过去,‘兰贵妃’三字映入眼帘,他选得正好是我心中所想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有灵心犀吧。自己进宫后的命运一直和木兰有关,圣祖年间,带上了他送的木兰簪子,决定了自己的人生大事,……,即使自己的灵魂回到深圳,那条细若银丝的木兰坠子依然如影随形地带在我的身上,它引领着我再一次回到了这里。默了一会儿,伸出手,细细地抚住他手上戒指上的木兰花,开口吟道:“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于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之以修能;扈江离与辟芷兮,纫秋兰以为佩;汩余若将不及兮,恐年岁之不吾与。”他反手紧紧握住我的双手,接口道:“朝搴之木兰兮,夕揽洲之宿莽;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抚壮而弃秽兮,何不改乎此度?乘骐骥以驰骋兮,来吾导夫先路。”两人静默了一会儿,他道:“若曦,有你和十三弟在身边,我觉得很踏实,也很放心,这些年以来,十三弟虽变了许多,可你却仍旧是原来的你。”肩头上,他的呼吸吐呐的热气呵在耳边,痒痒的,我忍不住想去挠挠。觉得抬上去的手被他握在手中,霎时,我心里暖暖的,一股幸福的讯息直冲入了大脑里。自弘瀚出生,我的心思都放在了小家伙的身上,已很长时间没有如现在一般,两人静静地待在一起了。我们被温馨的气息包围着,良久没有移动身躯,紧紧的、密密地贴在一起。咫尺的距离,挡不住暧昧的信息。我窝在他的怀中,感受着他身体的变化,我觉得面上一热,即而整个身子都有些发烫。抬眼望望这肃穆的大殿,我脑中有了一丝清醒,悄悄地在心中暗笑了一下,在这当口,我的头脑还能如此清晰,如果让胤禛知道我心中的想法,铁定会赏我一记暴栗。我转过头,正欲开口说一些话,用以转移目前的情势,却发觉自己和他脸对着脸、鼻尖贴着鼻尖,姿势的暧昧程度比刚才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思一滞,想说的话一下子又咽了回去,脑中的思维也像停下了,整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眼中只有他那双炽热的眸子。我脸颊火烧、思维迟钝,迷迷糊糊中觉得腰间他的双手紧了一些,随即他的脸压了过来,他的嘴唇滚烫干燥,轻轻用舌尖撬开我的牙齿……。觉得心跳得异常的快,‘嗵嗵’的清晰可闻,脑中却没有任何想法,什么也不想去想,只觉得自己如飘在空中的羽毛,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再也着不了地。“皇上,大殿里的冰该换了,奴才们已候在了殿外。”恍惚间听见高无庸的声音,我一惊,慌忙推开他的身子,快速地站了起来,走下去,到离案子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并掩饰地端起一杯水抿了起来。胤禛瞅了我一眼,脸色一暗,面上已带出了愠色,他沉声道:“进来。”高无庸垂首领着几名各抱一盆冰的小苏拉轻手轻脚地进来,许是觉察到了胤禛的情绪有异,高无庸的低声轻斥‘快着点’,几个小苏拉利落地放下,又抱起已化开了的疾步退了出去。吁出一口气,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斜睨了他一眼,却见他正默默地盯着我,眸中深情依然。被他这么看一阵,觉得面孔又一次热了起来,我‘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瞅了一眼案子上小山高的折子,踌躇了一瞬,道:“弘瀚怕是醒了,我还是先回了。”见我这副样子,他嘴角含着笑,边起身边道:“是吗?”我口中‘啊’地一声,呆呆地望着他走到身边,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他伸手将我几根乱发捋在耳后,笑道:“已被你漠视许久了,今日既是你主动来找我,那我又岂会令你失望。”闻言,我大窘,挥起拳头打在他的前胸,他哈哈大笑,一下子抱起了我,疾步向殿内的耳房走去。――――――――――――――――――――下诏、册封在几天内就完成了,紧接着是一拔又一拔前来道喜的人,令我不胜其烦,却又无可奈何。这天清晨,梳洗、上妆、穿衣、戴饰品……,整个人像木偶一样被巧慧她们摆弄着。‘唉’,我无奈地叹口气,抚了抚被她们扯得发麻的头皮,不知道是谁发明的‘上头’。巧慧慌忙拔开我的手,开口道:“好容易好了,千万不要弄乱了,否则还要再来一次。”望着铜镜中的自己‘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有多长时间没有如此装扮过自己了,细想一下,久远得让自己没有办法回忆起来。我抚了抚自己的脸,轻轻地笑了起来,‘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大概就是我如今的样子吧。本不想入宫,可随着这几日后宫诸妃的到来,我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入宫一行,自己的品阶仅次于皇后那拉氏,如果册封后一直不去见礼,那是怎么也说不过去的。我虽不屑于此道,也知道她不会因此而气恼我,可她要管理后宫,我不能因此而让她失了威信。“小姐,已经好了。”随着巧慧的轻声提醒,我回了神,盯着镜中的自己,犹豫了一阵,打开桌上的首饰匣子,拿出木兰簪子、木兰耳坠子递于巧慧,低声道:“给我带上。”等了一会儿,发觉身后的巧慧没有动静,我扭头望去,却见巧慧脸色苍白地盯着桌子上。我心中一下子明白了她为何会如此,这支簪子自再次回到我的身边,我一次也不曾带过,因此巧慧才会有这样的表情。在心中暗暗吁口气,转过身子,握住她的手,道:“在你心中我和若曦有区别吗?”巧慧怔了一下,略显苍老的面上逸出一丝苦笑,道:“我家小姐是个可怜人。”我心中一痛,可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如果实话实说,她也不见得会听懂、明白。顿了一下,她擦了擦眼角,又续道:“这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了。小姐没有得到的,你得到了,我心中也是高兴的。”我叹道:“谢谢你,巧慧。”她敛了脸上的忧伤神色,一笑,道:“快戴上吧,不要误了进宫的时辰。”收拾完毕,巧慧左右打量了一下,方才满意。正欲出门,外面已传来了小顺子的通传声:“娘娘,皇后娘娘来了。”话音甫落,门窗一挑,那拉氏已缓步走了进来。我急忙上前躬身行了一礼,她淡淡地笑笑道:“我们姐妹间哪用这些虚礼,坐下吧。”她握着我的手向前行了两步,分坐于桌的两旁,不待我开口,她已微微笑着道:“弘瀚这孩子呢,这些日子没见,模样又变了吧?”冲着她浅浅一笑,道:“我今日本打算去宫中见姐姐,才让奴婢们把他抱了去。”她笑道:“我也本想谴小路子给你说一声,这大热的天,不要宫里、园子来回跑了。但又想想,我们姐妹也好些日子没见了,宫里正好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因此也就来了。”她脸上的笑容依然恬静,脸上也依旧是云淡风轻的表情,喜怒无迹可寻,让人无法看透她内心真实的想法。既是如此,我也并不想往深里去探究,于是,为她倒了杯水,浅笑着道:“我本该早些去拜见姐姐的。”这些天以来,做的最多的事,就是不断的说着言不及意的客套话、场面话,一遍又一遍地对着不同的人说。但对着她,说完那句话后,却不知道应该再说些什么。两人静了一会儿,她举杯抿了口茶水,微微地笑着道:“妹妹沏得茶水果真特别有味道。”我在心中暗暗笑了一下,我不擅于此,而她更是不精此道。茶水就是茶水,即便是懂茶的人,沏得不过好一些罢了,哪会有特别的味道。她应是有些话要说,而我的身份又今日不同往昔,想是找不到合适切入点。头上戴的饰品过多,觉得脖子压得有些酸楚,我禁不住抚了抚后颈,见我如此,那拉氏道:“身份不同,身边要用的规格也就有相应的变化。”闻言,我正往回收的手一下子定在了半空,心中没来由得抽了一下,不明白她言语中的含义,难不成竟是想让我回宫居住。她脸上似是有丝犹豫神色,但只是过了一瞬,她望了望窗外,又道:“有你在皇上身边,我也放心许多,但这院落太小了一些。”原来她难于启齿的竟是此事,这也难怪,为何建这院阁,胤禛为何居于此处,想是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明白她是想让我搬出去,还是有其他的什么想法。掠了她一眼,只见她眸中无一丝情绪,只是怔忡地盯在眼前的茶杯上,神思好象也随着视线定在了某一个地方,久久地回不了神。我不发一言,默默地坐着等待。等了一会儿,她缓缓地道:“我会吩咐内务府按宫中贵妃的规格修整一下这个院子,稍后会和皇上商量一下,妹妹你意下如何?”我啜了一口茶水,站起来,淡然一笑道:“不过就是住的地方,姐姐既是如此关心,那还是随皇上的意思吧。”她随着起了身,脸上闪出一丝苦笑,道:“是呀,不过就是住的地方,皇上却花费了这么多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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