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老夫子对三锦也十分热情‐‐他爱三锦那破落贵族的身份,爱三锦那一身华丽累赘的长袍马褂,爱三锦抽完鸦片烟后懒洋洋的样子,更爱三锦那种从容不迫、漫不经心的态度。三锦和他客厅中的玉石佛像、紫檀屏风、敦煌壁画的照片、以及甲骨文的拓片一起,构成了老夫子心目中的东方世界。当年三锦剪辫子之时,老夫子难过的比谁都厉害,居然哭了一场。三锦哪里晓得老夫子不把他当人看呢?他只是觉得英国人好,对自己够客气、够尊重。坐在老夫子家中的硬木太师椅上,他决定和对方谈一谈当前局势:&ldo;麦克文先生,您知道吗?现在日本人在内蒙地区很活动呢!&rdo;老夫子‐‐麦克文,热爱东方文化,可同时又打心眼里瞧不起东方人:&ldo;日本人么?&rdo;他不屑的&ldo;嗤&rdo;了一声,半张脸的络腮黄胡子随之一抖:&ldo;他们居然也有野心!&rdo;‐‐就好像日本人连野心都不配有似的。三锦低头看着自己那锃亮的皮鞋表面,发现一道隐约的细细横纹,便略皱了眉头,后悔自己不该穿着旧鞋出门。&ldo;东蒙这边,四处嚷着要自治,还有说要归入满洲国的,真是乱极了。&rdo;他又说道。麦克文不假思索的答道:&ldo;归入满洲国吗?那也没什么不可以的,你们不是一直讲满蒙一家吗?&rdo;三锦摸到了自己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缓缓的撸下来再戴上:&ldo;满洲国……驻扎着关东军呢。就算是一家,也不过是一起受日本人的摆布罢了。&rdo;麦克文端起茶杯,吸了一口热茶:&ldo;不要去想那些,政治是最肮脏的,你干干净净的生活在租界里,不是很好么?&rdo;三锦愿意向他讨教出一个主意来:&ldo;日本人正在积极的拉拢东蒙王公,也几次三番的来找过我,这就是我躲到北平的原因。&rdo;麦克文起身,在蓝地粉桃花的羊毛地毯上来回走了两圈,而后停在了三锦面前:&ldo;你不要去理会那些日本人,如果有人一定要强迫你去加入他们的活动,那么我去和英国大使馆说,找人来保护你。&rdo;三锦没奢望着麦克文能帮忙,因为觉得他能力有限。微笑着摇了摇头,他抬眼望向对方说道:&ldo;那倒不必,我只是来和您发发牢骚。我不过是最平凡的一个王公,草原上的小人物,日本人不会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的。&rdo;与麦克文畅谈一番后,三锦没有得到任何教益,口干舌燥的告辞了。他去洋行里买了一些糖果同两个洋娃娃,随即就乘坐当天的火车回了天津。进门后他先将礼物送去了大格房间。待同大格亲昵够了,他才下楼问家中听差道:&ldo;我走之后,日本人有没有再来?&rdo;听差翻出一封信给他:&ldo;三好先生没再来,唐先生却是来过一次,给您留下了这封信。&rdo;三锦撕开封口,从中倒出信笺展开一看,只见其内容如下:&ldo;尊敬的多王阁下:这次听闻您忽然去了北京,三好机关长与我都感到颇为吃惊。您的举动令三好机关长十分失望;而我曾与您从草原同车来到天津,一路相处,认为您还是个心思单纯的青年,所以如今就想以旁观者的身份,再来饶舌劝告您一句,希望您不要逆潮流而行;否则等时机一过,就再无挽回的余地了。&rdo;三锦把信撕成几片,团成一团扔进了烟灰缸里,同时不由自主的笑道:&ldo;这人简直有病!我这个当事人还没怎样呢,他倒先跑来苦口婆心,真是个敬业的汉奸啊‐‐日本天皇应该给他授勋了。&rdo;他没把唐森的话放在心上。平安无事的过了两个月,他开始为新年做准备。岁月匆匆,转眼间新年也过去了。时光进入春暖花开的四月份,北边传来消息:日军大举南下、打到察哈尔去了!严云农的心事三锦快要急死了。他连向察哈尔严云农连处发去几封电报,然而毫无回音;每天的报纸也是几份的买来看,上面把战情写的很严峻,可惜不够详细,不能让他知道严云农的具体处境。除此之外,大格在这换季的时节里,按照惯例又犯了咳嗽病,每天瘫在床上吭吭吭,让人听了,不禁要替她撕心裂肺。三锦无法,只得抱着她在屋内团团乱转,同时自己也上了火,开始严重的闹嗓子。由于常年吸鸦片烟的缘故,他一直呈现着比较健康的状态,如今一旦生病,就病来如山倒,没几天的功夫,他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被迫的沉默让他感到异常憋得慌,正是烦躁的暴跳如雷时,巴雅尔老总管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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