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村像是又看了他一会儿确定了一个事实,接着难看地笑了一下,最后还是朝他跑了过来。把一脸惊讶的御幸紧紧地抱住,甚至是用两条胳膊钳住他整个人,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每收紧一分,每闻到一丝他身上熟悉的味道,都在向自己确认御幸这家伙就在自己的眼前。直到被御幸支着额头撑开,泽村还没把流出来的眼泪和鼻涕在他身上蹭干净。“不是吧……”御幸看见泽村这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我回来看到没人……”泽村吸了吸鼻涕,一抽一抽道,“我还以为你这个混蛋又不辞而别了。”“什么叫‘又’啊?”御幸用力把人支开,抽了几张纸巾在肩膀上擦拭着。泽村知道自己理亏,全程看着御幸又抽了几张纸巾擦着自己的杰作,在旁边默默地又流了一会儿眼泪。御幸听见背后又开始频繁地抽泣,抽了几张纸巾递给泽村:“你以为我是你啊。”泽村擤了擤鼻涕,闷着鼻音道:“总感觉你也是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御幸无言以对,只好又抽了几张纸巾给他,顺便开了个灯,把一直大开着的门给关了。这样叫我怎么开口呢?御幸看着自己带回来的包,还是先提起另一边的塑料袋,穿上围裙开始做饭。虽然自己做料理是兴趣,但是自从泽村住进来之后,差遣他做饭反而成了一种更大的乐趣,所以御幸真正给两个人下厨的机会除了泽村生日那一次,几乎不怎么有,而且在御幸的通告渐渐变多了之后,能够回租房吃饭的次数越来越少。把吃食端上桌子的时候,泽村拿着筷子,看着冒着热气的咖喱,又看了眼御幸。他记得泽村跟自己说过,猪排盖饭是对他而言很特殊的一道料理。御幸错开眼神,坐下来准备吃饭。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啊。两个人默契地没有对话,先把饭食趁热解决掉了。泽村看着御幸从沙发上的包里面拿出两张纸头,摊到他的面前。“刚刚出去办的事情。”御幸在泽村身边站定。泽村感觉心脏重重地一跳,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有些不真实起来。一份是转会合同,一份是租房合同。御幸觉得泽村看得时间有点太久了,想找点话题转移注意力:“你看,现在我的身价还是超不过本乡正宗。”泽村没有回答,御幸继续道:“……房子的话你继续住好了,虽然租房人还是我的名字,不过今年你的工资也会上去吧,房租要自己负责哦。”“泽村。”御幸蹲下身,不确定地把那家伙的脸捧起来,泽村没有甩开,只是拼命眨着眼睛把眼泪憋回去,结果还是有一些流到了御幸的手上,渗进了手和脸颊接触的缝隙里。其实很早就想问了,也想问自己,为什么原本那么执着于引导别人的自己会变得执着地蹲在本垒上只为了等一个人,为什么因为这个人一次又一次得改变自己的原则,说过不想影响任何人自己做的决定,却希望这家伙每一个选择的方向和目标都是自己。那么泽村,两次离开家乡来到我的身边,总是叫着嚷着让我接你的球,以及现在的你,是不是和我有着一样的心情?微微站起身,靠近手里的那张脸,犹豫了很久,慢慢覆了上去。从额头到眉毛到眼睛鼻梁,最后落在嘴唇,慢慢地磨着那块柔软的触感,再轻轻地退开,他不知道泽村这样的人是不是能够理解。微微分开的时候看了眼泽村的眼神,他突然觉得泽村是明白的。这家伙自己主动凑了上来,手掌勾着御幸的后脖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就着唇与唇相连的姿势跪坐在御幸面前。他不知道自己能够做什么了,除了把那句“不要走”吞进肚子里,只能用尽所有的感情,笨拙地回应着御幸。又变成自己一个人了。tbc也不是什么很糟糕的事“队长,今天我们也做完了这几套训练哦!”路过一年级教室的时候,里面一对活宝看见自己就冲了出来敬礼大吼。泽村脚跟一并,毕恭毕敬地回礼:“好!做得很好!”周围的人看着三个棒球部的风云人物在教室门口诡异地行礼,不由得感叹怪不得这次总结大会上,校长谈到棒球部夺下夏甲冠军的时候,说的不是“感谢棒球部监督教练以及队员们的努力”,而是“感谢苍天垂怜青道”。听说这一届棒球队队长是一个很热血很奇怪的家伙,行事风格也是很80年代的男子汉气概,明明长着一张娃娃脸,明明是个神经很粗的人,却偏要成为像他们监督那样的硬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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