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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微蹙，姬偃问道：&ldo;乐小姐怎么了？&rdo;夏夷则替乐皎宸回道：&ldo;她跟欧阳先生离开了。&rdo;眼微微睁大，姬偃惊讶道：&ldo;你说她跟少恭走了？？&rdo;夏夷则点头，道：&ldo;是的，就在前三日。&rdo;乐皎宸急得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们乐府就这么个女儿，若是有个闪失，他也无颜回去见他爹娘了。姬偃知晓乐娇凝对欧阳少恭的心思，只是没料到对方的胆子那么大，竟敢跟欧阳少恭走？难道就不怕被变成焦冥吗？&ldo;你这个妹妹胆子倒是不小。&rdo;乐皎宸垮着脸，道：&ldo;祖宗，拜托你救救凝儿。&rdo;姬偃心有不愿，却还是点了点头，道：&ldo;看在乐潼和你的面子上，我会去救她。不过三日过去，她是否还活着，就是一个未知数了。若来不及，那你只好备一个瓷瓶，等着装你妹妹的骨灰吧。&rdo;乐皎宸一听，眼泪更是不要钱的掉。明明是个男儿汉，却愣是哭个不停，这么一看，倒像个孩子。乐皎宸其实本来也不爱哭，就是急得，妹妹歪掉了，他是真急啊。&ldo;我尽力而为。&rdo;丢下这句话，她看了眼夏夷则，眉目温和道：&ldo;你照顾好他吧。还有，青龙镇最近不太平，带他回长安吧。&rdo;夏夷则点点头，刚想开口问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姬偃却已经转身走了。还未说出口的话只能咽回肚子，夏夷则看了眼乐皎宸，道：&ldo;少爷，姬姑娘说的对，我们还是回去吧……&rdo;乐皎宸抿了抿唇，似乎在犹豫，过了好半天，才点了点头。姬偃回到姬府，禺期已经不在，想必是去帮她办事了。推门进屋，就看到欧阳少恭站在屋子里，看上去等了她很久。大概猜到他会回来，姬偃柔声道：&ldo;回来了？&rdo;欧阳少恭朝她看过来，本来还温和的面容，在看到她脸上的半面具时，怔住了。快步上前，他扣紧了姬偃的肩膀，一字一句地问道：&ldo;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姬偃笑道：&ldo;去了趟不周山，被弄伤了。&rdo;因戴了面具的关系，她没了双眼这事，欧阳少恭是看不出来的。&ldo;眼眶子周围留了伤疤，我怕吓着你，吓着别人，在未好前便先带了这副面具。&rdo;欧阳少恭看着她，蓦地，忽然轻笑道：&ldo;判判，你是不是准备对在下做什么？&rdo;姬偃摇摇头，道：&ldo;能做什么？&rdo;欧阳少恭冷笑道：&ldo;阻止我。&rdo;姬偃掰开欧阳少恭扣在她双肩的手，往后退了一步，道：&ldo;我说过，我会等你回来。这句话永远都不会食言。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去干涉，但……我希望你能善待其他人。放了乐娇凝吧，我刚才在路上遇上乐皎宸了，那孩子都急哭了。&rdo;欧阳少恭看着姬偃，仔仔细细地看着，半晌，唇边泛起一抹讥诮。&ldo;放了？为何？是她自己送上门的，我为何要放呢？判判，像她这样的女子就算死了，你也不必难过的。&rdo;姬偃道：&ldo;她只是一个傻姑娘，杀她于你无益。&rdo;欧阳少恭紧紧盯着她，道：&ldo;判判说得对，杀了她于在下无益，可留着她，在下又有何益呢？既然不能留，那么便杀了。&rdo;姬偃看着他，重新往前走了一步，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对方那张脸，道：&ldo;你不会的。&rdo;欧阳少恭冷眼看着姬偃，顿了一两秒，便冷笑道：&ldo;判判倒是了解在下。&rdo;姬偃不想与他多争执，这般冷嘲热讽，若是能让他好受些，说了便说了，她也不会少块肉。另一只手也捧上他的脸，姬偃唇角微弯，道：&ldo;饿了没？我给你煮吃的。&rdo;欧阳少恭没打算放过姬偃，他问道：&ldo;判判去不周山做什么？&rdo;姬偃早有应对答案，于是便道：&ldo;不周山不过是借道，我本来是要去地界的。&rdo;&ldo;地界？&rdo;&ldo;阿衣死了……&rdo;姬偃轻轻说道，神色落寞。阿衣？那个谢衣的人……原来，他死了。&ldo;我本来想去趟地界送他最后一程的，无奈要过那不周山就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只是眼周围受了点小伤，破了点皮，没丢性命，实属万幸了。&rdo;她说着说着，竟叹起气来。站在面前的这名女子是他的妻子，是他许下誓言，想要与他一世长安的妻子。他知道自己该信她的，可她有太多的羁绊，其中一个羁绊还是他势必要除去的人。她的话，他无法全信，或者说是不敢信。即便是真的在乎她，也无法将自己的全部交托于她的手上。&ldo;明天是我生辰，我们提早过吧。&rdo;欧阳少恭听她这么一说，这才想到自己似乎从来不知道她的生辰。对姬偃，他又了解多少呢？或许是了解得少吧。若那些记忆全部恢复的话，他或许会更加了解她。&ldo;……好。&rdo;一碗面下起来很快，一会儿便出锅了。姬偃下了一大碗的雪菜肉丝面，加了两个蛋，还搭配了三叠小菜。给自己和欧阳少恭各盛了一碗面，姬偃笑道：&ldo;你待会儿就会走，对不对？&rdo;欧阳少恭缓缓点头。&ldo;所以，这生辰提早过吧。&rdo;姬偃骗了欧阳少恭，她不是明日生辰，而是要再过两三个月。骗他是没有办法的，为了打消欧阳少恭的起疑，她只能如此。那个计划不能失败，只能成功。&ldo;判判生辰，为夫却什么都不知道。&rdo;&ldo;我知道就好了，不是吗？&rdo;给欧阳少恭夹了个蛋，姬偃道：&ldo;多吃点，瞧你都瘦了。&rdo;他们闭口不谈之后的事，因为谈了，只是会给对方添堵。吃着姬偃夹过来的蛋，欧阳少恭唇边抿起一丝笑意。那是愉悦。吃完面条，姬偃端着碗筷去了厨房收拾。在洗碗的时候，欧阳少恭忽然出现在她身后，道：&ldo;判判，让我看看你眼睛周围的伤吧。&rdo;姬偃抬手捂住脸上的面具，摇摇头道：&ldo;不，我不想你看到我丑陋的模样。&rdo;那伤疤要去掉本就困难，再者，她的眼睛之事暂时不能让欧阳少恭发现。&ldo;少恭，等你回来，等你回来我再给你看这伤疤，好不好？&rdo;欧阳少恭想看看她的伤势，可见她如此在意，便只好作罢。无奈地敲了下她的脑袋，道：&ldo;傻丫头，就算毁了容，我也不会在意的。&rdo;姬偃道：&ldo;你不在意，我在意，我希望在你面前是最美好的模样。&rdo;这是世上所有姑娘的愿望。谁又会希望将自己最不好看的一面展露在心上人面前呢？欧阳少恭失笑出声，最后，他伸出手一把将她抱住。&ldo;判判，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的……&rdo;欧阳少恭会前往蓬莱废墟是必然，他是boss，没有boss主角还玩什么呢？站在门前，手按在姬偃的后脑勺，将她拉近自己，欧阳少恭在她耳边低声问道：&ldo;判判，你会不会背叛我？&rdo;姬偃伸出双手，抱住他，道：&ldo;不会。&rdo;说得毫不犹豫，连迟疑都没有。可是，姬偃很清楚她一定会背叛他。为了两人都能存活，她势必要做出让欧阳少恭伤心的事。&ldo;会在这里等我回来，对不对？&rdo;他又轻问道。姬偃道：&ldo;我等你回来……&rdo;恐怕不能了，像现在这样能够抱着他，已不会有下一次了。她对欧阳少恭的感情是毋庸置疑的，可她牵绊太多，或许很多人会觉得，既然那么在乎欧阳少恭，百里屠苏如何又何必在意呢？但那个孩子是她看着长大的，她舍不下。既然舍不下，就只能想出尽量可以两全的法子。欧阳少恭放开她，低头在她额上落下轻轻一吻，道：&ldo;判判，等我回来。&rdo;&ldo;好，我等你回来。&rdo;送欧阳少恭离开，姬偃便关上门回了屋。欧阳少恭并未全然信她，附近皆有青玉坛的弟子，全是欧阳少恭派来监视她的。对她戒备如此，想来也是早就猜到她不会对百里屠苏不顾。整个青玉坛，恐怕除了欧阳少恭之外，还没有一人是她的对手。因而欧阳少恭布下的那些监视她的人，要做到不会被他们发现而离开姬府还是挺容易的。离开姬府，姬偃直接去了蓬莱。要入蓬莱废墟，需得破了蓬莱幻境。看着走在前头，柳眉轻蹙，面容娇美的女子，姬偃出声叫住了她。&ldo;巽芳……公主……&rdo;姬偃的声音，前头的女子怎会认不得，她顿了一下，慢慢回过身来。&ldo;果然，是你……&rdo;巽芳抚了抚鬓边的发，眉目皆是忧色。&ldo;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该知道的。&rdo;&ldo;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对，不能算第一次，上回见你，你还是桐姨。这次，你以巽芳的身份出现，是为了什么呢？让我猜猜，是为了陪少恭一起去死吧。&rdo;巽芳依旧蹙着眉，神色哀痛，道：&ldo;她是我的夫君，没能阻止他，已是巽芳的过错。如今，我所求的只是想陪在他身边。&rdo;姬偃走过去，来到巽芳面前，刚伸出手，巽芳便跟见了鬼似的，往后退了几步。瞧着她这般模样，姬偃神色讥诮，道：&ldo;为何躲呢？是不是不躲开的话会被我发现什么呢？巽芳公主。&rdo;巽芳觉得全身都在冷，她是真的没有料到姬偃会出现在这里，若是知晓，她怕也是躲不了的。她和姬偃总要面对面的。这是必然，是躲不开的必然。&ldo;你知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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