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端端的,赐下这些做什么?“这是殿下击败夷族所得的摩诃刀,削铁如泥,绝非凡品。”管家如数家珍。“……”“这是殿下穿过的寒冰甲一件,纤薄无比,却能抵御任何刀剑。”管家继续介绍。“……”“还有这南疆上贡的赤铁剑,寒芒如刃,价值连城……”管家接而说道。“殿下赐下这些,是想叫我上战场吗?”许卿卿问。管家勉强挤出一丝笑:“许姑娘,您真会开玩笑……”“不是叫我上战场?”许卿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是便是打算叫我自刎了?”“自然也不是。”管家忙不迭地摇头。“那是做什么?”许卿卿问。“这……”管家陷入了深深的迟疑。是啊,殿下此举,是打算做什么来着?“既然都不是,那便抬回去吧,”许卿卿吩咐。见小匣子里有把精致无比的匕首,顿了顿道:“这个留下。”东西就这么原封不动地抬回了库房里,管家提心吊胆地去复命,总觉得自己做了件荒唐事。果不其然,他越禀告,林泓逸的脸色就越难看,到最后简直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连声音都带上了几分低沉和压抑:“送的刀,送的剑,送的寒冰甲?”“是……是……”管家小心翼翼地点着头。“本王是想叫她上战场,还是想叫她自刎?”林泓逸简直想再赏他一顿板子。“怪了,许姑娘她也是这么说的……”管家小声嘟囔。“你说什么?”林泓逸冷声问。“没……没什么,奴才是说,许姑娘既然不喜欢,再选些别的便是了,库房中还有不少珍稀古玩、珠宝字画,都是圣上御赐的,姑娘定会中意的。”管家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这话贯彻到了极致,同时也略略猜到了林泓逸的心思。唉,想哄许姑娘开心何不明说呢,闹出这么大的笑话,这算是哪门子事啊?“不必了。”林泓逸却摇了摇头。管家诧异地看着他,静待下文。“下去吧,待本王再想想。”林泓逸剑眉微蹙。他生平头一次觉得珠宝首饰皆是凡俗之物,配不上那个脱尘的女子。正如无论他而今做什么,都已太迟,解不开她心中的结。连驰骋沙场的生死关头,他都从未有过半分犹豫,为何偏偏在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上如此束手无策?这感觉,真是古怪极了……成亲所有物件都被原封不动抬回了库房,唯有那把匕首,被许卿卿留在了身边。匕首看似小巧,却奇沉无比,她拿在手里竟有些吃力。手无缚鸡之力则任人欺凌,手中无权无势更是受制于人,如此,实在不是长久之策……许卿卿将匕首放在枕下,默默为以后做起了打算。梓露在一边看得有些心惊肉跳,既怕主子一个想不开寻思,也怕主子在新婚之夜伤了殿下。旁人看不出,她却是清楚的,主子根本就不打算接受这桩婚事,都是那泓亲王殿下剃头挑子一头热!“姑娘,这匕首……”她犹犹豫豫地开了口。“这匕首也算是个防身之物,有它在,我心里总归稳妥些。”许卿卿解释。梓露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心道这府里有什么人用得着拿匕首对付呀?这夜,好一段日子无人拜访的清音殿,忽然来了个人。“文瑶,你今个儿怎么有空前来了,泓亲王殿下呢?”碧芽惊喜地朝文瑶身后探头探脑。“殿下快要大婚了,自然是没空闲的,特地叫我过来给徐公子送些调好的药材。”文瑶指了指手中的药篮。宫中什么药材没有,为何要多此一举从外头送来?碧芽不解,正待发问,一旁的姚顺开了口:“文瑶姑娘,且随我来,公子早已等候多时了。”说着,将文瑶领了进去。文瑶与徐抒怀已是老相识了,二人自小就认得,那时,徐抒怀与林泓逸是极好的玩伴,碧芽跟在二人身后伺候着,日子倒也过得简单纯粹,不像现在,一个主子,一个奴婢,一个干脆成了阉人……每每思及这些,文瑶总忍不住唏嘘。来到内殿时,徐抒怀正摆弄一只手掌大小的白玉罐。罐子也不知是装了何物,他瞧得聚精会神,文瑶来到跟前了也没留意。“徐公子,徐公子?”文瑶轻唤。徐抒怀抬起头,将那白玉罐收入了袖中:“你怎么来了?你是来……给我送喜帖的?”文瑶纳闷摇头,心道殿下大婚,难不成徐公子连喜帖都未收到?“婚期快到了吧?”徐抒怀没头没尾地怔怔问出一句。文瑶点了点头。这整个皇宫,谁不知道殿下三日之后就要娶亲?“要奴婢说啊,殿下不管娶哪个女子,都好过娶那个女人。”她撇嘴埋怨了一句。徐抒怀听得苦笑:“此事又哪是你能决定的?对了,那女人近日可有什么异常举动,泓亲王他依旧像先前那般厌恶她吗?”二人毕竟是旧相识,用不着顾忌那么多规矩礼数。文瑶很快就打开话匣子喋喋不休起来,将谨言慎行四个字彻底抛之了脑后,从殿下送了许卿卿一堆刀枪棍棒说起,说到许卿卿别的未收,唯独留下了一把匕首,每夜将匕首放在枕下当做相思之物,毫不避嫌,也不怕被下人们耻笑……徐抒怀静静听完,点了点头:“除了这些,还有什么特别的事?”特别的事?文瑶想了想,“哦”了一声:“对了,府里还来了一个前朝宫女,被我给赶了出去。”“什么前朝宫女?”徐抒怀问。“说是曾在许苧玉身边伺候过的,想来投奔自己先前的主子。”文瑶道。她并未留意到,自己说完这话时,徐抒怀忽然眸光一凝。“你可记得她的名字?”“当然记得,若没记错应该是叫雨潞。”雨潞……徐抒怀唇角未弯,心情难得甚好,指了指一旁的古琴:“文瑶,你不是一直想学琴吗,不如今日我叫碧芽教你一曲。”文瑶自是点头不迭。碧芽很快就过来了,徐抒怀则独自来到了殿外。夜色正浓,天上无星无月,却有暗色云层涌动,沉甸甸压在京城的上空,几乎能触碰到那些高高的飞檐朱栏。“公子。”太监姚顺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后,恭恭敬敬站在那单薄的影子里。“立刻找到那雨潞的下落。”徐抒怀吩咐。姚顺领命。一个小小宫女,并不难找,尤其还曾在泓亲王府露过面,府里好几个小厮对她有些印象。很快,雨潞就被姚顺派人寻到,带进了宫里……一晃三日过去,到了成婚这天。泓亲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您今后就是王妃娘娘了!”梓露边替许卿卿梳妆,边笑嘻嘻说着吉利话。向来抠门的管家今日格外大方,打开库房放了不少赏钱,一众下人个个有赏,作为许卿卿贴身丫鬟的梓露,更是得了一个碧玉镯子,那叫一个眉开眼笑。“梓露姐姐,吉时快到了。”几个小丫鬟捧来了吉服,伺候许卿卿更衣。正红广袖长裙上,用暗金丝线绣了五翟凌云花纹,点缀在每羽翟凤毛上的是细小而浑圆的碧绿玉髓,随光华流转熠熠生辉,与金银丝线交相辉映、贵不可言,腰间系着一条金丝软烟罗玉带,亭亭玉立之间尽显婀娜身姿。梓露为许卿卿梳的是惊鸿归云髻,发髻后左右累累各插六支碧澄澄的月石簪子,坠下细碎的花苞响铃,泠泠声动听至极,月石的一抹莹莹之色,更添了几分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华贵。远山眉,芙蓉面……大抵不过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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