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应月忽然觉得怪怪的,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周纤刻不容缓地给她改票,逼她提前去象山,怕不是为了带东西,而是为了让她照顾陆亦修。现在,周纤已经将她逼到了死胡同里,她要是不答应“顺便”照顾陆亦修,倒显得她心里有鬼。“我过去也不能派什么大用场。”陈应月推脱。周纤说:“他这人爱逞强,我也不知道他现在情况怎么样,你就帮我去看一眼好不好?”话说到这份上,陈应月真不好拒绝。她想了想,回了个“嗯”。周纤不愧是个做演员的,听陈应月答应,一扫之前的阴霾,在电话那头高喊“谢谢陈班长”。陈应月总觉得周纤这人很奇怪,变了法地让她和陆亦修产生些不必要的关联。可仔细想想,她又觉得是自己在多想。周纤纯真善良,兴许真是把她当做了最信任的姐姐,所以男友生病了第一时间请最信任的人帮忙照顾。想到这里,陈应月内心更加羞愧。下午,陈应月准时抵达机场。盛夏炎热,台风叫嚣得也愈发张狂。安全起见,上海近百架飞机全部停飞。陈应月觉得停飞也挺好,至少不用提前到象山,自己也有了不去见陆亦修的理由。她不像以前一样敢爱敢恨了,迈入三十岁,她步步谨慎,不敢像从前那样恣意张扬,再走错一步。她知道,她和陆亦修的那段爱情曾经发过芽,也曾幻想过会开花结果,只可惜世事不由人,死活是棵长不出果子的树,只有叶子、只能等待着四季轮回的凋落。机场大厅开始广播登机信息,陈应月乘坐的飞机没晚点,准时准点的停在了上海。侥幸逃脱台风准时起飞,机舱里很热闹。找到位置,陈应月就开始找位置放行李。可偏偏现在是暑期,学生党一波一波的,行李挤占了大半个行李舱,找了老半天,陈应月才找到一个空隙,把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去。不知是空隙太小还是行李太重,陈应月来回塞了好几遍,也没将行李箱塞进去。她准备再尝试最后一次,实在不行只能另想办法。长时间举着行李,她整张脸已经涨的通红,力气有点透支。她用力将行李往里头塞,不知是角度错了,还是位置不对,行李忽然失了重,往她身上掉。行李即将砸向手臂,陈应月躲闪不及。就在这个时候,半路忽然横空多了只男人的手,稳稳地将行李回塞了进去。“这种苦力活,得男士帮忙。”他的声音带着笑,如清水一般,让人听着很愉悦。陈应月跟他说了声“谢谢”,但机舱里人多嘈杂,他大概是没听见,留给陈应月一个背影就离开了。陈应月座位靠窗,是个双人座,刚落座没多久,就看见身边走来个年轻的男士,说来也巧,那人就是刚才帮她提行李的。他大概是搞艺术这行的,临上飞机,腋窝里还夹着本素描画本。他人很高,肩很窄,穿着一件耐克的黑白款经典t恤,戴着个红色的鸭舌帽,清秀的眉眼藏在圆框眼镜的后头,看起来温文儒雅。陈应月跟他点头,他也认出了她,朝她抿唇一笑。“刚才,谢谢帮忙。”“不客气,为女士服务是应该的。”飞机怠速准备起飞。陈应月打开手机,看见组员lily发来的信息:“陈姐,坐飞机很无聊吧。负责《夜火》全程花絮录影的摄影师吴新伟也在这趟飞机上,人很帅,帮我提前认识一下_。”“帮你要号码?”陈应月回。“没错!”lily发了张图片,附言:“长得不错。”陈应月点开lily发来的图片,可惜机场信号屏蔽,图片一直在加载,只能看到个模糊的轮廓。加载到99的时候,空姐已经站在陈应月的面前催她关机,陈应月脸皮薄,只好关了机。她昂起脑袋,前后望了望,机舱人太多,要想找一个连面都没见过、长相都不知道的摄影师实在太难,她干脆放弃了。飞机升到上空,空姐开始发放餐食。就在这时,飞机忽然猛烈颠簸,一名空姐没站稳,整个人跌在了地上。陈应月刚从洗手间回来,刚想去扶那个空姐一把,但猝不及防的一个气流,差点也摔倒了。所幸,邻座的那位男士再次相助,扶了她一把,她才幸免于难。飞机颠簸得更厉害了,机舱里像是地震,所有的机械零件都在碰撞。空姐催她回座位,她没敢耽搁,赶紧坐回去,系上安全带。机舱广播遇到严重气流,与此同时,氧气面罩全部脱落。还以为顺利躲过台风已经是万幸,没想到上了飞机,居然遇到更惊险的。陈应月说不害怕是假的,她双手紧抓着扶手,整个人紧紧贴在座位上。飞机急速下降,陈应月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偏偏在这时候,身旁传来个气定神闲的声音:“很害怕?”“嗯。”陈应月不太会戴氧气面罩,有点手忙脚乱:“从没遇上过这么严重的气流,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帮你。”男人镇定地接过她的氧气面罩,松开皮筋,给她戴上:“这时候还能开玩笑,你的心理素质很强。”“哪能比得过你,到现在都没戴氧气面罩。”陈应月笑。“我只是想感受下气压。”那人深吸一口气,才把氧气面罩戴上:“我在法国遇到过比这更严重的,当时空姐给我们每人一支笔,让我们写遗书。”“法国人可真是浪漫。”“怎么说?”“空难发生机毁人亡,遗书有谁能看得到。”那人噗嗤笑了:“你思路很清晰,看来也没那么紧张。”飞机又一阵摇,陈应月耳蜗不好,高速下降时,感觉脑子都快炸开。她紧闭着眼,死死咬着唇,缓解这种痛苦。不知过了多久,飞机渐渐平稳下来,脑袋也不那么疼了。她睁开眼,才发现邻座的那位男士正在素描本上绘画,笔尖触到纸上,声音沙沙的。定睛一看,陈应月觉得他的画有点眼熟。“你这画的是……”陈应月问。“你啊。”年轻的男人唇角上扬,笑容里阳光遍布,“刚看你望着窗外的样子很美,没忍住,记在了脑袋里,就画了下来。”男人侧颜深邃,仔细描画的样子认真而细致,与记忆里某个人的影子有一瞬间的重叠。她恍惚想起,高三那年,她发生意外住院。她头上绑着绷带,不敢笑也不敢动,只要稍稍一个表情,就会撕到伤口,痛得咬牙切齿。陆亦修是害她受伤的罪魁祸首,陈家父母听说可能要留疤,对他更是恨得牙痒痒,不准他来探望。可每逢陈家父母不在,陆亦修总会偷偷爬了医院的窗子,溜进陈应月的病房。他不常说话,只是会撑着脑袋认真地看陈应月的每一个表情。那时,陈应月对他有恨,不肯看他,总会倔强地别着脸,死死地看着窗外,完全不理他。后来,陆亦修知道她不会跟他搭话,于是每回溜进来的时候,都会带个素描本。快出院的时候,陈应月的伤已经痊愈了,气也渐渐消了。那天她抢过陆亦修的素描本,才发现上头全是她。被当事人发现了小心思,少年陆亦修胀红了脸,挠着脑袋,有点结巴,语气还像是生了闷气:“你老是看窗不看我,我没事做,就只能把你画下来了。反正一天也就陪你个把小时,倒不如把你留在画里,我回家也能带着。”少年的话真挚坦诚,分明是他侵犯了自己的肖像权,但少女陈应月却没忍住,也通红了脸。“哎呀,没笔芯了。”邻座男人突然出声,打断了陈应月漫长的回忆。他起身打开行李舱,取出随身背包,在里头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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