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松泰的公然决裂及西柔然的存在,群臣唾弃之余,自是义愤填膺,纷纷上朝谏言出兵灭掉松泰之政权西柔然,以维护柔然的统一;而柔然可汗郁久闾阿尔达只道:&ldo;兵者凶器,圣王不得已而用之&rdo;。如此亦是默许了西柔然的存在。而听得阿尔达如此淡定,我却不得不佩服昔日可汗大檀的眼光,想必可汗大檀早已是预料到因王位之争而手足相残,故才选中顾念手足之情的阿尔达,事实证明,大檀的确有先见之明。国相雍加斯叛变柔然西逃至西柔然途中,被柔然大军截下。激战中国相雍加斯负伤带纳兰思思逃走,而完颜夫人的马车则被拿下。完颜夫人被囚禁入狱,几日后自刎于囚牢。昭赤二年八月,我亦顺利产下一女,取名为郁久闾那佳,而我给她取的小名则叫洛卿。昭赤二年十一月,车吉安迎娶长孙鹭眉;长孙鹭眉成为正室王妃,举国上下同庆。同年十二月,松泰带领西柔然投奔西部迅速崛起的突厥部落,寻求援助。迫于大梁与柔然的威慑,突厥将松泰一众全部扣留。昭赤三年元月,松泰中毒身亡;国师雍加斯悲愤欲绝,城头自刎。剩余人等除女子及未成年少男少女,悉数被突厥斩杀。昭赤三年元月二十日,西柔然正式灭亡。凤求凰(大结局)我坐在窗前的摇篮前,逗弄着年满周岁的永宁与刚半岁的那佳。阳春三月,窗外已是春色宜人,杨柳吐芽。只是天气乍暖还寒,室内炭火仍是烧得正旺,如此,两个孩子皆只穿单衣,永宁已会咿呀学语,正扶着摇篮的扶手站起來又坐下,偶尔会移动步子怯怯想走路;而刚学会坐的那佳则拿着手里的摇铃摇來摇去,磕在摇篮的边上:&ldo;铃铃&rdo;作响。&ldo;洛卿,!&rdo;我出神地看着玩得正好的那佳,禁不住伸手用锦帕为其擦去因长牙而流出的口涎。那佳出生的时候,头发乌黑茂密,出生不多时便睁开大大的眸子。而自己却因体弱险些不治而亡,自昏迷中醒过來的自己首先看到的是乌洛血红的双眼和瞬间几欲老去十岁的面庞。乌洛的血作药引将自己从鬼门关拉了回來。乌洛跪在榻前,握着我的双手,眸子里亮晶晶:&ldo;卿卿,这便是你我的孩子,唯一的孩子……&rdo;&ldo;唯一的孩子……&rdo;我喃喃念叨着。转眸则看向正在迈开步子的永宁,永宁小小年纪,便剑眉星目,尤其那一双眸子,像极了乌洛。而我,正望着永宁怔怔出神,却见永宁从地上爬起來,伏在我的膝盖上,扁扁嘴,委屈道:&ldo;母后,抱抱……&rdo;自圣母太后达簿干阿茹薨逝后,我因为摄政王之妻且代为抚养王子殿下而被封为圣西母太后。我不由自主伸出手去,抱起永宁,柔声抚慰道:&ldo;永宁乖乖,母后亲亲!&rdo;我顺势在其鼓起的腮帮上亲了一下,逗得永宁咯咯笑起來。又逗弄了一会,这才放下永宁,抬眸间,乌洛正站在锦屏之内,望着我和孩子唇角微翘,满面和煦笑容。我的心却是似乎被针刺了一下,沒來由地疼痛不已。乌洛上前弯身将两个孩子抱起來,左亲亲,右亲亲,两个孩子则是为了躲避乌洛的胡茬,用胖乎乎的小手去用力拂乌洛的脸,逗得乌洛哈哈大笑。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眼前的一双儿女都是自己的孩子,不禁湿了眼眶,自己毕生的心愿也不过如此而已。乌洛将孩子放下,见我正低头揩眼角,不禁愣怔一下,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之意,嘱咐侍女好生照顾两个孩子,便拥住我的肩膀一同出了内室。走在后花园的青石砖甬道上,乌洛眺望远方低低道:&ldo;这些日子,你辛苦了!&rdo;乌洛的话虽是低,但是却如重锤一般重重敲在我的心上,一阵钝痛之后翻涌而上的竟是满腔的苦涩。我垂眸只作未听见。余光里,乌洛眉头已是微微拧起,亦不再言语。两人便沉默相向,在后花园里走到尽头后便折返回來,一路无语。直到快进内室的时候,我才站住,微风吹來,广袖轻拂,望着略显惊讶的乌洛淡然道:&ldo;王爷,臣妾福薄,蒙上天垂怜,才得这一双儿女,臣妾必会尽自己一生去佑护他们,直至他们成人……&rdo;我并沒有去看乌洛眼眸深深,來到母亲留下的古琴前,轻轻坐下,琴弦轻拢慢捻间,我徐徐而道:&ldo;昔日母亲一曲名动天下,将此曲传于臣妾;如今臣妾亦有一双儿女,臣妾亦会将此曲传下去,教导臣妾的女儿若是将來得遇良人,便将此曲抚给其听……&rdo;眼波盈盈间,我笑道:&ldo;王爷且坐好,待臣妾为王爷再抚一曲……&rdo;后记:昭赤七年六月,柔然汗国王爷郁久闾乌洛因染风寒,引发旧疾,薨于鄂尔浑围场,圣西母太后悲痛欲绝,遂离开王府,回到故土,只于每年王爷忌日返回柔然进行祭祀。番外一人生若只如初见‐‐达簿干阿茹篇(上)她永远也忘不了围场之上那惊天骇浪的一幕。棉花糖当那狼群如通人性般有进有退围剿惊慌失措的她和她的侍女的时候,刚进围场狩猎的那种兴奋早已随之烟消云外,唯有剩下满腔的惊恐及求生的欲望促使她如疯了般骑马往围场外奔跑。耳边呼呼的风声,胸腔内一触即发的惊慌与绝望使得她在临近围场之际终于魂魄归位,尖利地喊了出來:&ldo;救命!&rdo;狼王沉默地看着她如同幼兽般苦苦挣扎,却不动声色,他看到了自己率领的狼群有序地驱散这几个人的队伍,并听到了他手下的狼群将那些可怜的女子撕成碎片的惨叫,如今眼前这个惊慌绝望的可怜的女子并不是他要找寻的对象,说实话,这个女子瘦弱纤细的身躯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甚至连他的开胃餐都不算。他要等的是他的仇人,杀害他的父亲的男人,他的父亲,哈斯克狼王,通身雪白,曾是这片草原的主宰,他引以为傲的父亲已经在这片土地上统治了上百年,也只有他,才能算得上这片草原真正的主宰,他的父亲所到之处,大地颤抖,百兽臣服,连人类亦对他顶礼膜拜,只是,那些有幸见过他的人类根本沒有活着的机会;这更增添了父亲的神秘色彩。但只有一个人例外。他今天要等待的便就是这个例外。当那个男人如天神般降临,将那个已是浑身哆嗦的女人安抚住的时候,他才有了些许的安慰,他多日的等待终于有了结果。他这才不慌不忙地从草丛里现出身來,果然,他如当年他的父亲那般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出现在人类面前时,他从那些持刀搭弓拉箭的人的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恐惧。但是那个男人是个例外。他与那个男人的眸光对视在一起的时候,他原本宛如红宝石般的眼睛变得更加红,如滴血般的殷红。唯有他与他知道,之所以如此,正是应了那句话: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永远也忘不了被敬奉为天神般的自己的父亲雪白的狼身血迹斑斑,惨死在那个男人的手下,死不瞑目。他也看到了与他的父亲哈斯克狼王搏斗的那个男人满身银色的铠甲上亦溅满脸猩红的血迹,他知道那是他的父亲流下的鲜血。因为那个男人,正站在远处如天神般屹立在那里,唇角略带微笑看着他们慌乱中将父亲哈斯克的尸首抢走,而那个男人以剑拄地,是一把雪亮的折铁宝剑,正是这把宝剑,最后准确地插入到父亲的咽喉而要了父亲的命。醒目的红白相间刺痛了他的眼眸,也深深刺痛了他的心。他再次看了看那个胜利的男人,那个战胜了草原上一代狼王的男人,将他的容貌连同刻骨的仇恨一起深深刻进自己的心上这才不甘心地仰天嚎叫着败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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