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自己喝药,难道不是毒药?自己还活着?&ldo;姑娘,醒了就好。这已经离开京城,是赶往北边关塞的路。再有半个多月就到了。&rdo;&ldo;北边关塞?&rdo;我柔柔酸胀的太阳穴。&ldo;姑娘累了就上车休息吧!顺便吃点东西。姑娘已经昏睡了三天了。&rdo;他好心地劝我,却并不说明原因。&ldo;哦,好。&rdo;我下来站了一会,只觉嘴唇干裂,浑身冷汗淋漓,支持不住。&ldo;这是水。&rdo;车夫递过来。我没有客气,接过仰头就灌。喝完半壶才觉得有了一丝力气,我把剩下的半壶浇在头上。冷水流过脸庞,刺激皮肤有些发麻。我把壶递给车夫,冲他感激地笑笑,然后费劲地爬上车。车子继续行进。一路除了间或地吃点东西喝点水下来偶尔休息一下,都在沉默中前进。塞外千里之外的关塞,不比中原京城凉京,一路除了偶尔过往的商旅,大部分荒无人烟。只是凉风习习,倒比京城少了几分燥热。不知浑浑噩噩走了几日。车子颠簸不已,望着空荡荡的马车上狭小的空间,越发思念母亲。身子日益消瘦,忽冷忽热,日益昏沉,最后几乎要水米不进。想起母亲大限之前嘱咐我的话:&ldo;出宫无论如何一定要好好活着。&rdo;望着湛蓝的天空禁不住苦笑:&ldo;母妃,活着还不如死了容易。&rdo;昏昏沉沉中,迷糊听到听到车夫的话语:&ldo;这姑娘就交付给两位了。以后生死祸福全看她造化了。&rdo;接着是渐行渐近的脚步声,我感觉眼皮似千斤重,还是勉强睁了开来,眼睛聚拢了半天才看清晰眼前的一切。我躺的地方不是车上,而是一个陌生的地方。&ldo;她醒了。&rdo;一声清脆的喊声。我只觉浑身跟散了架似的,除了能稍微转动一下头,其他地方都似没知觉般。&ldo;谢天谢地,终于醒了。&rdo;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一个老妇走了过来。伸手一摸我的额头:&ldo;总算退热了。&rdo;我打起精神细细打量着她。面目慈祥,看起来似乎比母亲还要大吧。&ldo;这是哪里?&rdo;我声音低不可闻。&ldo;姑娘,你醒了。&rdo;车夫走上前。那老者见状退了下去。待人走远,车夫开口:&ldo;姑娘,宫中皆已知公主徇母而去,天下再无倾云公主。望姑娘谨记贵妃娘娘所言,保重身体。这是贵妃娘娘的贴己银两,够姑娘用上一时。至于以后,全凭姑娘造化了。&rdo;他从身上取出一个小包裹,放在我的手边。&ldo;还有这个。&rdo;他解下身后背着的包袱,轻轻放在我的身边:&ldo;贵妃娘娘说,看到它,你便似看到你的娘亲。&rdo;&ldo;啊?&rdo;我惊喜不已,必是那名闻天下的古琴了:&ldo;谢谢,谢谢贵妃娘娘。&rdo;我挣扎欲起身下跪。车夫摆手示意我不要动:&ldo;万望好生保存。老奴这就回去复命。&rdo;顿了一下:&ldo;这是关塞,两个老人家也是宽厚之人。&rdo;再无下文,看我一眼,跪下:&ldo;姑娘保重。&rdo;站起转身便走。凉风阵阵,我站在热闹的市集上,看着身边的灵儿在向来往的人兜售现磨的豆腐。我醒来后一直住在这家韦姓老人家里,灵儿是老两口唯一的女儿,十四年华却里里外外一把手。一家人都很热情,只道我父母双亡,被人卖到此,后被人所救,他们则好心收留了我。我把所有的银两都给了他们。只将母亲留给我的遗物妥善藏好,那把古琴,已是我每日必行的功课,唯有此,才感觉母亲在身边。除此,就是每天一早陪着韦灵儿去早市卖豆腐。老两口每天大清早起来开工,到早上疲惫不堪,于是我便说服他们由我和韦灵儿去。其实,我也帮不上韦灵儿什么。韦伯将做好的豆腐担到市上便回去休息,吆喝叫卖就都有她了,我最多只是帮她把切下的豆腐替她装到买豆腐的人拿来的家什里。这是大梁北边边境最大最热闹的互市‐‐怀荒。大梁京城地处富庶的中原,疆土一直绵延到江南。物产丰富,每年都有大量的周边国家客商来往大梁,大多数的贸易就在互市这里进行。在这里,你可以看到来自大梁的谷粟、盐巴、铁器、还有周边各国所没有的精美的瓷器。也可以看到来自柔然的马匹、各类兽皮,来自契丹的海东青等。大梁地处中原,北有柔然、东北契丹,西边则是高昌。柔然和契丹、高昌都是骑牧胡人,地处蛮荒。互市的兴隆,使得很多的胡人来到中原,所以,在怀荒,看到高鼻梁,褐色眼睛、红、金头发的商旅说着流利的汉语也不稀奇。春去秋来,不觉已是岁末。冬天的塞北风格外大,下过几场大雪,即将新年。我呵一下冻得有些麻木的双手。身边的灵儿见状,一把攥过我的手:&ldo;姐姐,你瞧你,脸都冻红了。&rdo;边说边弯身,麻利地切了一块冒着热气的豆腐用小白包袱兜住,递给我:&ldo;你先暖暖手。&rdo;&ldo;呵呵。&rdo;我被她这奇特的取暖方式逗笑了:&ldo;灵儿,可有你的本事。&rdo;灵儿因忙碌鼻尖微冒汗,脸蛋越发红润,寒冬的天气厚实的衣服也无法掩住她窈窕的线条。塞外不比京城着装,在大梁京城邺京,无论男女,皆系广袖,女人则长裙,端的就是仪态翩翩,男则是长衫。只是塞外,衣服没有那么讲究,穿宽衣广袖,窄袖胡服,不论汉人还是胡商,皆有人穿着。十四,在大梁,也是该嫁人的时候了。我捧着豆腐,四处看了一下。不远处,居然又看到了那个蓝袍少年,羽扇纶巾,正站在一家客栈的木柱招旗下面,静静地看向这边。熙来攘往的人流里,他的白净面孔和闲闲的姿态格外醒目。隐约记得有几次了,忙得起身看看远处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他。有时在木柱下,有时在对面的布匹店里,初始以为是过路歇脚而已。但这次,他看向这里的眼神若有所思。顺着他的眼光看过去,是在热情的卖豆腐窈窕的灵儿那。灵儿却没注意到,只是忙里忙外的招呼着。&ldo;姐姐,今天的豆腐卖完了。&rdo;听着灵儿高兴的欢呼,我回过神。&ldo;姐姐,就快过年了,这豆腐也是越来越好卖了。&rdo;灵儿边高兴地冲我眨眨眼,边对来晚的客人说。&ldo;对不起对不起,明天您早点来,一准给你留着。&rdo;&ldo;呵呵,小丫头你家的豆腐越来越好吃了。明天一定给我留着点啊。&rdo;&ldo;好啊。&rdo;灵儿脆快地回答。&ldo;姐姐。走了。&rdo;说完手脚麻利地收拾担子。我看一眼远处的蓝袍少年,他也看着这边。见我瞥向他,好像被看破心事般不自然地低头又抬头看向别处。终究忍不住又看过来。见我还在看他,便慌乱般转身走了。&ldo;姐姐,你在看什么?&rdo;灵儿已经收拾好担子,准备走了,看我正眺目远看,也顺着我的眼神看过去,奇怪地问。我微笑了一下。&ldo;灵儿,听韦伯母说,你过年该有十五了吧?&rdo;&ldo;嗯。&rdo;灵儿一边担了挑子一边和我并肩走。我看灵儿一边担着挑子似乎一点不吃力,脚下生风般,倒是我这闲人却跟不上。&ldo;灵儿,我何时能和你一般有力气?&rdo;我苦笑道。&ldo;姐姐,我习惯啦!从小就这样。听那天救你来的人说,你也生在大户人家,娘亲为妾。虽然爹爹宠爱,无奈爹爹早亡,娘亲也没福寿长,留下你给生生欺负,被人拐了来卖。&rdo;大户人家,娘亲为妾,爹爹宠爱,倒是和我的前生如此相似,也不知是不是那车夫编的。想起母亲,心里一阵揪心地疼痛。如您所愿,女儿终于活着出宫了,不知道您在天国还好?见我又走神,灵儿以为勾起了我的伤心事,劝道:&ldo;姐姐,既是一家人了,你也不要伤心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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