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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华拿起手上的拂尘打了小太监一下，说道：“小东西，师父不是教过你了吗？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多嘴的呀。记住这一点儿喽……哎呀，好了好了，茶水凉了，快去换杯热的过来，大冷的天儿……要心疼皇上呢。快去……”小太监只好闭着嘴巴，连忙端着茶水去换了滚烫的过来了。曹华接过来，端在手中，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弹。“师父，这水是热的呀，怎么不赶快端进去呢？”小太监又好奇的问道。“哎呀，这水太热了呀，稍稍冷冷之后，才能端进去的呢。去去去，一边儿去，别打扰我专心伺候皇上的。”曹华紧着皱眉头，实在是没有耐性的说道。小太监便连忙躲在一旁去候命了。等着水温差不多了，曹华便鼓足勇气，终于迈进去步子了。在批改奏折的皇上根本没有抬头，听着曹华的脚步声，便说道：“曹华，你现在当差是越来越不尽心了呀。朕都口渴了。怎么就等不来你的茶水呢？”曹华连忙笑着走过去，说道：“皇上，您不是喜欢不冷不热刚刚好的水温吗？奴才在外面弄了几次，都没有把握好水温，这次刚刚好，来，您尝一尝吧。”曹华忙把茶水奉到了皇上的面前，皇上抿了一口，说道：“恩，不错……怎么样？仁贵妃那边宣过旨意了吗？”皇上自然认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便随口问道。曹华听着这话，支支吾吾的，终于硬着头皮，说道：“呃……回皇上的话，仁贵妃，说自己身体欠佳，恐怕不能侍寝了。”皇上听了之后，连忙关心的问道：“怎么回事儿？找太医瞧过了没有？赶快去找太医，这样的话，朕更要陪在她的身边，你不知道，每天，朕在她的身边，才能睡得安稳呢。”曹华转着眼珠子，说道：“找了太医了，太医说需要静养，所以，仁贵妃会一晚上很早就睡去的，不能伺候皇上了。”皇上又抿了一口茶，说道：“朕不用她伺候，朕伺候她，只要朕躺在她的身边就好。”曹华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直接跪在地上，说道：“皇上，您还是去别的娘娘的宫里吧，再说了，今天是十五之夜，您该去皇后娘娘的永寿宫的。”皇上一听，抬起头，盯着跪在地上的曹华，把手中的被子扔在桌子上，说道：“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给朕安排夜宿了？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曹华扑在地上，带着哭腔的说道：“皇上，这是仁贵妃交代的。而且而且，您已经一个月都没有去其他娘娘那里了，您这样做，会让仁贵妃成为众矢之的的。这也是为仁贵妃娘娘着想的呀。”皇上突然站起来，指着曹华大声骂道：“曹华，你怎么越来越笨了。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办不好，朕只是想要安安稳稳的睡个觉，有这么难吗？”“皇上息怒，曹公公说的并不是全无道理……”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养心殿里大声说话？皇上瞥着眼睛，一看，原来是蘅芬姑姑。“老奴参见皇上……”蘅芬走过来，给皇上跪在地上，说道。皇上一看到蘅芬就知道是老佛爷的圣旨到了，很是不耐烦，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做无声的反抗，坐在椅子上，冷冷的说道：“蘅芬姑姑，平身吧。”蘅芬带着一成不变的笑容起身，站好，说道：“皇上，今天是这个月的十五，按照老规矩，是皇上与皇后娘娘同床共枕的时候呢。老佛爷也知道皇上心中只有仁贵妃一个人，但是，正如曹公公方才说的，您这样独宠仁贵妃，很容易让她成为整个后宫的众矢之的的，后宫多少女人，她们在无数的夜晚里盼望着皇上的到来……而皇上……”皇上随手拿着桌子上的一本书，闲散的翻开来，说道：“那又怎么样？皇后没有晋封的时候，老佛爷没有来到京城的时候，朕也没有看到有谁对仁贵妃不忠的。”蘅芬一点儿也紧张，仍旧是从容的说道：“皇上此言差异，皇上总是不能永远陪着仁贵妃的身边的，她所受到的难过，总不可能对您说的明白的，她自己忍受了多少，皇上难道不会用心去疼爱的吗？”皇上听到这里，眼睛再也看不下去书了，他拨弄着自己的指甲，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的无所适从。蘅芬知道她的话已经奏效了，便对着身边的小丫头挥挥手，小丫头便端着酒水和酒杯子跪在了皇上的面前。“皇上，这是老佛爷亲自赏给皇上和皇后娘娘的合欢酒，另外还吩咐了御膳房为永寿宫送去了皇上平日里最喜欢的佳肴，皇上，老佛爷已经年老了，您还是接受她对于您的疼爱吧。”蘅芬说着说着，竟然有些伤感，拿着手绢要往自己的眼睛上抹去。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最拿手的一哭二闹三上吊了。皇上虽然最厌恶这些，可是，谁让他欠着老佛爷和胧妗呢。皇上揉揉自己的眉头，把手上的书给扔在了桌子上，就站起来，往外面走着。曹华连忙关心的问道：“皇上，您这是去哪里呢？”皇上不耐烦的大声喊道，并不回头，“明知故问，永寿宫……”“诶，得了。摆驾永寿宫……”听到了之后的曹华连忙喜出望外的大声对着下面的人吩咐道。蘅芬也就把手中的手绢给收了起来，放在袖口里，对着一旁的曹华说道：“记着，你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着皇上的身边，看着皇上和皇后娘娘，把这一壶的合欢酒给喝的底朝天……”曹华弓着腰，笑着点点头，连忙送走了蘅芬姑姑，就扶着皇上上了轿辇，跟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去了永寿宫。一路上，皇上斜着眼睛，瞪着曹华。曹华舔着自己的干燥的双唇，连连的往后退着，或者缩着脖子。“退，退，退，朕看你往哪里退……有本事你别跟着呀。”皇上一把抓着曹华的领口，拎到轿子的窗户旁，说道：“臭小子，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一定早就收了蘅芬的好处，跟着一起来给朕下套……”曹华哭着脸，纠巴着说道：“皇上，您可真的是冤枉了奴才了，奴才哪里有那么大的胆子呢？再说了，奴才是皇上的奴才，只听皇上一个人的话，只是如今，真的是为了娜仁公主考虑，况且，那些话是公主自己说的。皇上既然疼爱娜仁公主，就要为她长远的打算呢。”皇上只好松开了曹华的衣领，说道：“曹华，你最好说道做到，敢让朕发现你背叛了朕，你就知道你是什么下场的。不过，那壶酒是什么东西？”曹华瞥了瞥，说道：“奴才也是头一次见，不过，蘅芬姑姑吩咐一定要您和皇后娘娘一下子给喝下去，喝的干干净净的呢。”皇上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色灰灰暗暗的，没精打采的说道：“无所谓了，反正，对于朕来说，皇后最后都是要换掉的。哼。没什么用的。”曹华也不知道皇上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为了讨喜，曹华笑着对着皇上说道：“皇上，不过，您也老大不小的了，是该有个孩子的时候，咱们仁贵妃的身体，您也清楚，还是跟皇后娘娘，或者，皇贵妃，再不济，随便的一个嫔妃，有了孩子，皇上，您就有后了，这样，您就能堵住咱们老佛爷的嘴了，到时候，您想怎么宠爱仁贵妃，都没有人阻拦您了。”皇上看着曹华，半笑半是讽刺的说道：“你小子还挺聪明的嘛……”曹华以为皇上是真心在夸奖自己，便正要笑着说道：“多谢皇上夸奖，奴才惶恐……”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就一把拽下来了窗帘子，把曹华的那张脸给挡在了外面。曹华顿时觉得这紫禁城的长街之上的寒风之中，夹杂着无数的寒霜，打得脸好疼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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