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凡不置可否,扭头看向了空无一人的办案区走廊。
“还要继续去审何金哲吗?我觉得他现在一心只想着将来自己亲手去报复给他造成了伤害的人,所以肯定不会轻易交代出对方的名字的。”罗婧瑶只觉得头疼。
显然林嘉凡也是这么觉得的,他沉默了半晌:“去会会卢德黍吧。”
刚刚医生才给何金哲注射了一针镇定剂,未成年人保护组织的那个代表应该不会再允许警方在短时间内反复的去刺激对方了。
迄今为止,即便是面对如山般的铁证,卢德黍依旧没有松口供出川省那边的人口贩卖组织半分,但对象若是谭海龙,那他可就未必会继续坚定下去了。
几分钟后,林嘉凡和庞光一起重新提审了卢德黍。
因为男人不肯说有关于川省上家的半个字儿,所以即便在特殊案件调查组几人外出办案的时候,津市公安局也没放过他。甚至爱特意从各个警种支队抽调了一些民警编成了若干小组,专门轮班对付他。
不过短短两天的时间,原本就精瘦的卢德黍熬得外表上更加萎靡了几分,蜡黄的脸色使得他远远看上去像是一具行走的骨头架子。
等到再一次的被押送进了审讯室,拷在了审讯椅上,他甚至都懒得抬起眼皮去瞧瞧对面坐的是谁。
反正结果都一样,问来问去就是那么几句话,卢德黍只觉得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想到这,他还顺便张大了嘴,打了一个大哈欠,一副百无聊赖的模样。
“警官,你们再问我也还是那句话,无可奉告!”卢德黍摇头晃脑,先发制人:“想查什么你们自己去查嘛!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早有觉悟,出卖这种事我是做不出。”
“而且,我也有家有口的,我不活可以,家里人总要活的。”
“别废话了,今天过来不是想问你这些。”庞光呵斥着打断了他的话,然后扬了扬下巴:“谈谈你的房东谭海龙吧。”
卢德黍闻言一愣,旋即整个人微微向后靠去,面上露出了一丝玩味:“他?他有什么好说的?”
“你们厂房院子里最后埋下去的那名受害者,法医已经证实是死于窒息,且身上还有生前被xg虐待的痕迹。”林嘉凡平静的将验尸报告甩在了桌面上。
“这名受害者的死因和其他八名的都不同,其他儿童大多是死于自身疾病的发作、营养不良和流行疾病,这也说明了你们虽然拐带儿童,却并无虐杀的爱好,更不会选择侵犯他们。”
听到这,卢德黍不屑的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轻嗤:“盗亦有道,我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也没有那么变态。”
说他胖他还真喘上了。
庞光抿紧了双唇,努力克制着不让已经到了嘴边的国骂脱口而出。
与小青年相比,林嘉凡就要淡定多了,全程都是面不改色:“我已经派医生给何金哲查过体,他身上有着一些与死者安平相同的陈年旧伤。”
“他还用死猫去恐吓过谭海龙的妻子和儿子,这就证明了他和谭海龙之间必有纠葛。”
“思来想去,会让一个未成年人对他这么恨之入骨,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了。”
卢德黍只是但笑不语,对他刚刚的这番话不予以肯定也不否定。
“何金哲似乎对你很是崇拜,他说你教育过他,要血债血偿。”林嘉凡说到这,好像觉得有些可笑的一摇头:“所以怎么都不肯出面指证是谭海龙侵犯伤害的他,估计心底是打着以后自己亲自报仇的算盘。”
“这孩子如此听你的话,大抵是觉得当初是你拉他出的火坑?到底怎么回事?你和谭海龙之间究竟达成过什么协议?”
“警官,故事编的不错。”说话间,卢德黍抬起了右手伸出了食指和中指:“给我一支烟。”
庞光本想拒绝,却在瞟到自家队长的神情后及时噤了声,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一支烟从审讯桌边绕到了对面,不甚客气的塞进了对方的嘴里。
下一秒,卢德黍用力的狠吸了一口香烟,享受的闭上了双眼。
林嘉凡的目光则在他那张瘦削的脸上打转,语气讥诮:“谭海龙是何时发现你们是做人口贩卖这种不法生意的?他守口如瓶的条件又是什么?就是你们为他提供能让他发泄□□的男童?”
“卢老板,警方行动那晚是谭海龙主动出卖的你们,主动要求配合我们把你们一网打尽的,他不仁在先,你也不必守着这份义了吧?”
不知是这声‘卢老板’起了作用,还是得知是谭海龙出卖的他们而感到了愤怒,卢德黍拿下嘴里的香烟,弹了弹烟灰。
雾气缭绕中,他含糊的开了口:“老子和他能有什么义?老子只是单纯的有职业操守!上不出卖老大,下不透露买家,这是规矩。”
“买家?”这一瞬间,林嘉凡敏锐的抓住了对方言语间的重点:“何金哲和安平都是你卖给谭海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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