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怔在地上的人被带走,隔着玻璃窗亲眼看着对方进行死刑后,云姜面无表情地离开那栋恢弘巍峨的建筑。
联盟尊重人权,但不会尊重恶意杀害他人的杀人犯的人权,所有事情终将迎来结束,一切尘埃落定。
一路出来,不少人望向这边注视她的视线莫名复杂,不知道是该定义她为隐忍潜伏的间谍,大义灭亲的笼中鸟,还是应该说无视亲情血脉的冷情人。
毕竟哪有人会要求主动参观死刑的啊,还是面无表情地看完全程。
既不快意,也不难过,只是冷漠地看着,好像是看着无关紧要的人的消亡,这心机太深,反让人觉得她才是最可怕的。
人的评价总是这样主观而多面的,带着从个人生活角度出发的经验和理解。
正向当然会赞扬对方的隐忍正义,私底下估计会多加警惕这样人,并怀疑对方究竟是不是天生的感情淡漠者,更多的心有阴暗者便更加害怕这种太阳式人物的靠近,巴不得敬而远之,退避三舍。
说云姜轻易揭发云擎罪行,而不是先去收拢第三军团的军权把持在手里,现在第三军团集体被调查,合格者都会被打乱调入到其他军团中继续服役,第三军团将不复存在,好像云姜只得到美名,完全的吃力不讨好的大有人在。
当初的明薇经历重大打击之后因为无能为力想到了逃离,只有云姜是选择留下来选择对抗到底,看着轻松写意,实则是个硬骨头不肯屈服的人。
人心如海,总是去揣摩对方究竟在想什么,或想利用,或想顺意,只会让自己疲累不已,殚精竭虑。
目不斜视路过来来往往的人影,跟在她身后的女哨兵哪还能察觉不到各种目光下的含义,有些不虞的蹙眉。
冷空气+低气压,更加让人绕着这两人走,大气不敢喘。
前面散发着冷空气的人突然说一句:“卫兰。”
卫兰立马回神:“到。”
“替我拿着。”云姜抬手一摘,收拢在帽子里的头发散落下来,飘在肩头上。
她将帽子往卫兰那一放,大步往前迈,看着散发着光源的出口,浑身忽然轻快许多。
“?”卫兰不明所以,耳边的脚步声变快了许多。
双手捧着帽子的卫兰抬头一看,就看着刚从寒冬里走出来的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冰遇春,步调快得像是要跑起来,满脸笑容就张开双臂,做出迎接的姿势。
“沅沅。”
云姜永远都不清楚,在卫兰听来,她叫陆沅的时候声音总是柔和八个度,缱绻百转的语调能让他们以为以前被冰冷语调训成狗的生活是一场梦。
“不如说现在才是我做的白日梦。”跟着出来的卫兰嘀嘀咕咕道。
听到叫声,还在对着绿化的叶片脉络发呆的陆沅猛地回神,抬头看向这边,顿时双眼一亮。
人影都没看清,只确认对方的银灰色军装,门前等待的人立马抛下陪同的助理,跟个小炮弹一样
扑进云姜怀里。
那冲劲,感觉要不是这是在公众场合,陆沅的腿都得盘上去了。
“你终于出来了,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陆沅的声音很轻。
不过情况也不遑多让,陆沅深深埋进对方怀中,手环得很紧,让两人的身体严丝合缝的紧贴在一起。
陆沅好像是那在极冰之地踽踽独行许久的旅人,浑身的冰冷在对方出现的那一刻就尽数融化,食髓知味的汲取对方身上的气息和温度,哪怕对方肩上的勋章膈到自己的脸疼也不愿意松手远离。
带着白手套的修长手指轻抚对方的后背,心口处发出说话时带来的共振,含着微微的磁性和安宁:“嗯,我出来了。一直都在这等我?站得累不累,太阳晒不晒?”
“嗯,知道你会在这里出来,不累,不晒。”陆沅抬起脸,白皙的双颊上还存着太阳的温度,晒得有些泛粉,像花瓣一样的颜色。
深邃如星空的双眼专注地看向云姜,自下而上的角度看爱人,还是这种依赖撒娇的姿态,总是容易挨亲。
云姜是这样想了,也就是这样做了,低下头在稍显干燥的唇瓣上轻轻落下一吻,还牙痒一样的在脸侧轻咬一口。
倒也不疼,就是有点奇怪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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