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赵王和汉王彻底走远的时候,朱高炽才收起了那副低三下四的表情,冷冷的盯着朱瞻基,在自己人面前,这位帝国的储君,未来的仁宗皇帝,才展现出了独属于他的霸气。
朱瞻基看着自家老爹胖胖的身躯,一双小眼睛迸射出精光,失望的看着自己,短短一周,朱瞻基就第二次看到了这样的眼神,父子二人沉默着,谁也没开口说话。
随着清晨的太阳逐渐升起,朱高炽的脸上映照着一层金色,本就宝相庄严的他显得更加威武,终于,朱高炽开口了,他的声音不同以往的沉稳,而是有些急促和悲凉。
“瞻基,你就那么想杀了你这几个叔叔吗?”
被问到的朱瞻基浑身一颤,自下而上的仰视着朱高炽,父子二人对视一眼后朱瞻基又迅速低下头。沉默的态度让朱高炽心一冷。
“我让你叫你四叔过来,你却把你爷爷叫来,你就非得把你四叔杀了不可?”
朱高炽看着朱瞻基不回话,继续逼问道:“你四叔在北平是如何对你的,我就不翻旧账了,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自打进了南京城,就像是鬼迷心窍了一样,你爷爷就不应该让你坐在龙椅上!”
“你四叔要是想要这个位置,他有的是机会!光是在南京城,你四叔保了你多少次!你现在不仅把他唯一的儿子抓进了天牢,还想置你四叔于死地!”
“这位子有什么好?做兄弟的提防侄子,对这个位子虎视眈眈,当侄子的想先杀了叔叔,你们干脆杀了我好了,也省得你们争!”
朱高炽越说越激动,朱瞻基赶紧站起来想扶着他到一旁坐下,但是朱高炽挥手一推,直接把朱瞻基推到了地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带一丝感情的说道: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我不管谁是皇爷,你带人,把所有抓回来的建文余孽都杀了,一个不留,
从今以后,没有皇爷这回事,你也不要在我面前再提!
你如果还是容不下你这几个叔叔,我就是从宗族里挑一个,也不会让你继位!”
说罢,朱高炽颤颤巍巍的走到床边,缓缓地躺在了床上,任由朱瞻基跪在床头,闭上眼睛不再理会了。
朱瞻基在床头跪了很久,直到听见朱高炽轻微的鼾声才站了起来,他站起来走到朱高炽的身边,给他披上毯子。
目光复杂地看着朱高炽熟睡的面容。他的心情沉重,朱高炽的每一句话像一把重锤,敲打在他的心上。
朱瞻基暗暗思索着朱高炽的每一句话,心中却始终无法平静。他知道朱高炽一向为人宽厚,尤其对待兄弟,更是宽容忍让,然而朱瞻基心中明白,在权力的争斗面前,宽容有时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他毕竟是朱棣一手教出的马上皇帝,思维方式和朱高炽这种守江山的君王不同,在他们看来,只要你有威胁到皇位的实力,不论你有没有这个心思,都要死!
他慢慢走向窗边,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朱瞻基闭上了眼睛,任由阳光温暖着他的脸庞。他的内心却如同寒风呼啸。
"叔父终究是叔父,"
朱瞻基低语道,"他可以不争,但并不代表他没有威胁。"
他看着远方渐渐清晰的天际,脑海里浮现出这几个月以来的朝堂争斗,叔父们的言行,以及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危机。
朱高炽的宽厚并不能保护他太久,一切还没有尘埃落定,朱高炽身为储君,他不争,那他朱瞻基就要争!甚至是做出一些让朱高炽无法理解的决定。
朱瞻基紧握着拳头,双眼逐渐变得坚定。"为了江山社稷,牺牲总是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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