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才有负责祭祀司仪方面的官员小心翼翼地喊道,少城主,该替城主操办后事了,总不能让城主一直这样坐着啊。&rdo;拓拔娇回过神来,看了那官员一眼,他是从中原过来的,以前在朝廷就是操办这些事情的,对各种规矩事情都在行。她说道,你全权负责操办,需要些什么去内库里支取就是。&rdo;眼光不经意地扫见桌子上的一卷翻开的册子,只见上面写着废除她的召书。她吸了吸鼻子,伸出手将这本册子合上,然后深深地吸了口气,再重重地从胸膛里呼出。她拿起册子,递到拓拔红颜的面前,外公的遗诏。&rdo;拓拔红颜淡淡地撇了那册子一眼,即又收回目光,落在楚霸天的身上。楚霸天早就为自己准备了棺木,有现用的棺木在,礼官选了当天的一个吉利的时辰就装棺,但还没有盖棺盖,说要等到明天的吉时才行。葬礼有专人操办,但仍有许多事情需要拓拔娇定夺。拓拔娇直接把楚霸天留下的那本册子递给了城宰,城宰接过册子翻开看完后吓得一下子趴在地上,高呼万万不可。&rdo;当场竭力反对。再议吧。&rdo;拓拔娇说完,转身进了灵堂。但很快,仍有诸多官员找到她决议事情,又倦又累的她推也推不掉。这诸多事情,她若做不了决议,谁能?她看向臣宰,说由他做决议。臣宰二话不说就跪在地上大呼惶恐和不敢,拓拔娇若要胁说他即然不敢决议就撤他的职,岂料这人居然高声领命说什么遵城主谕,弄得拓拔娇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又看到处处忙得乱七八糟,只得接下这副担子,然后一忙又到了半夜才有空回到灵堂。夜间的灵堂十分安静,守夜的和尚还在拨弄着念珠默默地念着经文,一直守在棺椁前的拓拔红颜没了踪影。拓拔娇走到棺椁前,伸手抚摸着棺木,赫然见到拓拔红颜侧身躺在楚霸天的身边,拓拔红颜的嘴角噙起一抹浅浅的笑容似是睡了过去正做着香甜的美梦。拓拔骄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血色瞬时褪去,头皮直发麻,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她吓得全身直哆嗦,这情形让她觉得诡异得极端恐怖。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抑制住内心的恐惧伸出手去探到拓拔红颜的鼻间,发现竟是冰冷一片。拓拔娇的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眼泪肆意地涌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好半天过后,她才连滚带爬地往外面滚去,吓得诵经的和尚都惊恐地看向她,还以为是棺中诈尸了。拓拔娇爬到门口,再也爬不动,她抱住门坎,回头看了眼棺木,翻过身子,坐在地上,靠着门坎,紧紧地盯着棺椁,泪水汹涌地翻滚,全身剧烈地颤抖,胸口急剧起伏。少城主,少城主。&rdo;值夜官发现了这情形,赶紧奔过来叫唤她。来人啊,快来人啊。&rdo;值夜官大声呼喊,没一会儿,灵堂里就又闹腾了起来。少城主这是什么了?&rdo;众人七手八脚地把拓拔娇扶起来。在天也城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天不怕地不怕的拓拔娇吓成这样子的。这把众人都吓坏了,以为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rdo;秋丝语吓得一边喊拓拔娇一边拍她的脸。她跟了拓拔娇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她这模样,这脸色白得简直……简直就像是白纸,这气喘得简直就像快断气一样。小姐!&rdo;岳红莲也赶来了,一把扶住拓拔娇,跟着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她扶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rdo;见拓拔娇的双眼发直,就要去掐她的人中。拓拔娇的身子却猛地一震,哇&rdo;地一声喷出口鲜血。小姐!&rdo;秋丝语吓得惊声尖叫。拓拔娇喷出这口鲜血,脸色缓和了许多,呼吸也渐渐平息下来,只是那双眼神中透露的尽是恐惧和无助。怎么了?&rdo;岳红莲心疼地问,把拓拔娇抱在怀里,小姐,怎么了?告诉岳姨,出什么事了?&rdo;姥姥,姥姥……&rdo;拓拔娇紧紧地抱住岳红莲,声音呜咽,喉咙里似是被东西哽着般无法说出后面的话,话音在喉间全变成了抽泣,泪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地滚落,像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小姐,乖,没事,没事,有岳姨在,没事。&rdo;岳红莲轻轻地拍着拓拔娇的背轻声哄着。拓拔娇把头埋在岳红莲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抓住她的袖子,抽气了许久,才吐出一句话,姥姥殉情了。&rdo;岳红莲和秋丝语闻言也僵住了。秋丝语首先回过神来,一下子冲到棺椁旁,许久才回过头看向岳红莲,冲她点了点头。岳红莲的脸色也蓦地变得煞白,这一下子只怕是要出大事了。她扶着拓拔娇叫道,小姐,你别慌,你千万要稳住。&rdo;她扭头对秋丝语说道,丝语,你马上把附近的暗卫全部召集过来。&rdo;她把拓拔娇扶起,说道,小姐,乖,我先扶你回去休息,咱们睡一觉再说好不好?这里就交收岳姨来安排。&rdo;拓拔娇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头,说道,不用。&rdo;她抬起头,看向那棺椁,刚止住的泪水又渲涌而出。她连连深吸好几口气,抿住嘴,死死地把泪逼了回去,只是看向那棺椁的眼神却格外的深沉和哀伤。她把目光移开,摸出一面随身携带的令牌,对岳红莲说道,岳姨,你马上赶回去,以防那边出现变故。&rdo;缓了一下,又说,再派两个人去天山通知娘亲。&rdo;说罢,拓拔娇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秋丝语跟着她,扶住她的手。拓拔娇走到殿外的玉阶旁坐下,抬起头看着天上的空空渺渺的冷月,觉得有一些幽冷。在她的生命中,最重最亲的就是外公和姥姥,可是一夜之间,外公去逝了,姥姥也走了。两人把这偌大的家业丢给她,把她一个人留在世上。她才十七岁,没了姥姥,她如何管得了那云海琼天,如何制得住云海琼天上那帮张狂邪魅的男男女女。她以为天也城是她最能掌握的东西,可是外公留下的那本遗诏让她觉得天也城也不该是她的所属物,让她觉得她被天也城遗弃了。看着月亮,她突然觉得自己变得和这月亮一个孤远,无依无靠,孤独的幽幽暗暗地挂在那里,纵然有众星相拱,仍显得那么的形单影只。低沉的笛音传入她的耳中,婉转低泣的笛声似在诉说着她的心事,每一句音符都流入她的心底深处,深深地拨动每一丝弦。她抬起头,见到对面屋顶上坐着一个人。拓拔娇站起来,朝着那人走去。仰起头,赫然见到那人是段十四。他还会吹笛?段十四笑盈盈地望着拓拔娇,勾魂魅眼在夜间更显迷性幻,衬着夜的朦胧,透着一种狐猸的狡幻。段十四,一个活得像狐狸精一样的男人。拓拔娇再次为段十四的长相发出一声长叹。她的足尖一点,落在段十四的身边,才发现他的旁边居然放着一壶酒。拓拔娇伸手拎过酒,用手擦了下酒瓶口,将酒壶口对着嘴高高举起,往口里猛倒。另一只手扣了个小药瓶,晶莹剔透的药丸子像下酒菜一样一颗一颗的往嘴里抛。她也想喝酒,即使酒对她来说是毒药她也想喝。毒药又何妨?不是有解药吗?或许毒死了更好,就可以去陪姥姥了。一壶酒眨眼间就喝得精光,又辣又呛,眼睛里浮出一丝水雾,滋味十分不好受。拓拔娇张大嘴巴,喷出满嘴的酒气。她站起来,对段十四说道,走吧,今天晚上去天冥禁地,咱们去偷东西。&rdo;身上泛起一层妖治的红晕,似嫣红带血的玫瑰鲜艳欲滴。这酒,真毒。即使有解药,仍一下子化解不了这么多的酒性。段十四仰起头,看向拓拔娇,说道,可我更想喝酒。&rdo;说着,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壶百年女儿红。他没有想到饮酒后的拓跋娇会被酒色衬得如此的妖艳迷人,此时的她,像一个妖精。拓拔娇一看这封口和瓶子就知道是她千里迢迢从中原王朝的京城运来存在天也城酒窖最里边的好酒。这家伙不愧是贼,连这也能找得出来。她接过酒壶,说道,走吧,只有酒没有菜是不行的。&rdo;会辣死人的。站起来,拍拍衣服上的灰迹,施展开轻功朝厨房奔去。厨房里还有人在煮东西,天也城这么大,晚上照样有人忙活,厨房自然也就跟着天火。特别是在今天这种大丧的日子里,厨房里就更不能闭火了。见到拓拔娇进来,厨房里的人都吓了一跳,赶紧趴在地上跪下。拓拔娇也没说什么,只是挥挥手说道,各忙各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rdo;见到有刚出锅的卤鸡,走过去,用叉子叉起一只,反手就朝刚好走进来的段十四甩去。段十四伸手就接住,跟着马上就被鸡肉烫到,卤鸡在他的两只手上跳来转去,随后他信手拿起双筷子把鸡肉穿上,然后冲拓拔娇坏坏地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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