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时不再挣扎,而是留着力气,伺机而动。贺庭政知道自己完全没有退路了,他俯首亲吻他,江宇典却是张嘴就咬他,把他给咬出了血,声音像把锋利的刀:“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我看你是想死了。”说完,他的双腿绞住贺庭政的腰,脑袋猛地向前一撞,撞在贺庭政脑门上,贺庭政一时不查,就让他给挣脱开了,可他反应很快地抓住他的一条腿,继而重新将他甩在床上。两人像是在打架似的。矮的那个还哭了。刚刚江宇典那么一撞,固然让他寻到了机会,可是也把他疼得不行。他双目发晕,水雾迷住了眼睛,眼泪迅速从他眼眶里流出,再慢慢从他脸颊划过。贺庭政一看他这副模样,霎时停住了,他压在江宇典身上,黑沉沉的眼睛望着他道:“大哥,我们休战好不好?”他垂首慢慢在他脸上亲着,把他脸上的泪痕全部亲掉,“你别生我气,我爱你。”“不生气。”江宇典冷笑一声,他都快气糊涂了。他冷冷看着贺庭政:“你他妈玩男人,玩到老子身上来了!”“我没玩,”两人倒是真的休战了,谁也没有动手,贺庭政只是亲他的脸,什么也没做,“我要是想玩,你腿那时候废了,你哪里也不能跑,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任我摆布……可是我没那么做。”贺庭政轻轻在他嘴唇上啄了一下,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注视着他的眼睛道:“如果你不要我的心意,你就丢了吧,反正我也不会再掏出另一个心给别人的。”“把这事儿忘了,我不跟你计较。”他语气非常平静。“忘不了,”他眼里弥漫着痛苦,“我给你一把刀,你可以割开我的胸膛,把我的心掏出来看看。看看是不是只有一个,都给你了。”他低声道。“没出息。”江宇典抬手就在他脑袋上锤了下。“我一辈子的出息都栽在你身上了,我为什么离家出走,你不明白吗?”贺庭政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像只玩累了的大狗,侧着头舔舐他的耳朵。他单手抱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在江宇典身上摸索着。他就这么摸的话,江宇典是懒得跟他计较的,只要别把吊对着他的屁股,那什么都好说。现如今,他是个正常得不能太正常的男孩,甚至青春期还没结束,处都没破。贺庭政那么摸他,他心里虽说是觉得满不在乎,身体却很轻易地起了反应。贺庭政注视他的表情和反应,却发现他没什么表情,单是脸红了些而已,而眼泪还没有完全干涩。他含住他的耳垂,低沉着声音道:“你想要了。”江宇典瞥他一眼,阴沉着脸:“去你妈的,没大没小。”贺庭政撑着手臂,稍稍撑起一些身体,他翻到床尾,深深地躬身。江宇典看着他,眼里有情潮,但更多的是冷静。他伸手抚摸贺庭政的头,手指能够捋进他长长的发丝里,好似把他当成了一个什么玩物。贺庭政专心地伺候着他。他绕到下面去,江宇典就抓着他的脑袋,声音已然动了情:“别亲那里。”贺庭政便老老实实地回到原处,他把江宇典伺候舒服了,能感受到他身体软绵绵的,腿也软着。而江宇典也根本不控制自己,舒服就出声。他也是太久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排场,在过去长达九年的时间里,他都没经历过这样的戏码,甚至在重生后,他也只单单和自己的右手玩过游戏,哪里有过这种消遣。贺庭政亲他嘴亲得舒服,亲别的地方也是毫不含糊,他把纸丢过去,贺庭政脑袋抬起来,离开时发出响亮的一声“啵”,他抽了几张纸,给他擦干净了,又擦了擦自己的嘴。江宇典看着他:“你吞下去了?”“吞了。”贺庭政重新靠在他的肩头,“舒服吗?”“舒服,滚吧。”他流了点汗,浑身都是软的,四肢百骸的酥麻感还没完全退去,声音都是哑的。贺庭政低低笑了起来,温存地抱着他,声音很温柔:“那咱们以后就这样了好不好?”“好个屁。”他拍了贺庭政的后背一下,“我想抽烟,你把烟给我。”“好。”贺庭政爬起来一些,健壮的胳膊撑在他的脑侧,胸膛有一滴汗滴下去,正好落到江宇典嘴角,他舌头微微探出去,一尝是咸的,就呸了一声。贺庭政找到他的烟,叼在自己嘴上给他点燃了,再送到他嘴里去。他喜欢喝酒,但是不抽烟,江宇典恰恰相反,只抽烟不喝酒,而且他也没什么烟瘾,只是想抽了就来一根,不想了一周不抽都没关系。就像一种打发时间的消遣。江宇典沉默地咬着烟,贺庭政也不说话,就靠着他。两人都是成年人了,而江宇典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思维方式当然不会停留在普通人的模式上。他在思考着一个合适的解决办法。照贺庭政这个中二程度,显然爱他爱到了骨子里。而且一定是痛定思痛,才鼓起了方才的勇气。换个人来,没准江宇典就默许对方留在他身边,当他的一条狗。但贺庭政不一样,他没法这样对他,他始终记着自己欠他的债、欠他的情分。他伸长手臂,把烟灰抖在床下。沉默在两人的喘息间蔓延了一会儿,江宇典突然问他一句:“我死了后,你是不是调查过我。”贺庭政顿了顿,点了点头。“那你一定知道我是个坏蛋了。”他看着贺庭政。“你不是坏蛋。”贺庭政认真地反驳道。他轻轻一笑,摸摸他的脑袋:“事到如今还想着维护我呢?”“反正在我心里,你不是。你说的,眼见不一定为实,眼睛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我相信自己内心的判断。”他真诚地道。江宇典揽着他的肩膀,一口烟吐在他脸上:“还这么可爱啊?”“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么性格还能可爱成这样……”他感叹着,笑着,贺庭政像是有些不满,最后咬了咬他的下颌骨,口水滴到他的枕头上去。江宇典烟抽完了,只剩烟屁股了,贺庭政就帮他丢了。床上实在太乱了,被子踢到了床下,杂乱无章的衣服、裤子、内裤。床上有不明液体、纸巾,枕头也有不明液体,还有不小心抖落的烟灰。贺庭政用手掸了掸肉眼可见的烟灰,道:“下次别在床上抽烟了,睡觉的时候吸进肺部,对身体不好。我爸就是烟抽多了,得了肺癌才走的……”“我才十九岁。”江宇典不咸不淡道,对于贺华强,他内心深处也是觉得可惜的。“老天爷眷顾你,也眷顾我。”贺庭政低声道,“床还收拾吗?不收拾我抱你去我床上睡一晚。”“不收拾,我就这么睡,我又没有洁癖。”“那还洗澡吗?”江宇典睁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开始纠结这个问题,贺庭政说:“洗吧,我抱你去。”江宇典就点头了。他没让贺庭政抱,贺庭政就在外面给他收拾床,收拾床下的烟灰和纸巾,等江宇典泡完澡出来,床上已经焕然一新了,贺庭政也换了一身睡衣,似乎在自己房间的浴室冲了澡,身上还有些水汽,就那么坐在他的床上。“你干嘛睡我床上,还不快滚?”贺庭政就在他床上滚了两圈,从床的左侧翻滚到右侧,再翻滚回去,抱着他的被子不肯走,嘴里问:“还要我滚吗?”他作势还要在江宇典的床上滚两圈。江宇典乐了:“好吧,你睡吧,要是让我发现你睡觉的时候摸老子屁股,明天你就等着死吧。”贺庭政高高兴兴地躺进他的被窝,江宇典一钻进来,就让他整个给抱住,贺庭政修长健硕的四肢把整个人捆在怀里,捆得紧紧的,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后颈上,热乎乎地道:“宇典,我想亲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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