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撑了。”
&esp;&esp;白青枫倒了些温水,“洗洗就睡吧。”
&esp;&esp;尤离从床上爬起来,往外跑,“好,你先洗,我出去一下。”
&esp;&esp;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尤离跑了回去,只是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一身水汽,手上、腿上全是苔藓。
&esp;&esp;白青枫看了一眼他刚刚还鼓囊囊的挎包,现在扁扁的,“做什么去了?”
&esp;&esp;“没做什么,我去洗漱。”
&esp;&esp;“别贪凉,加些热水。”
&esp;&esp;“好。”
&esp;&esp;白青枫拿起来尤离解下的挎包,捻了捻,湿湿黏黏的,也不知道刚刚装了什么,白青枫微微眯了下眼睛,将挎包放了回去。
&esp;&esp;
&esp;&esp;嘈杂,喧闹,低吟,窸窸窣窣,他的耳边出现了各种杂音,像是有无数人在他耳边低语,一声接着一声,让人心烦意乱。
&esp;&esp;李甲人只觉得天地之间光怪陆离,他觉得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撕裂,重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撕扯着他的神经,剥离着他的人性,他晃晃悠悠的往外走。
&esp;&esp;周边的邻居开门出来,似乎是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他们互相磕碰着,往同一个方向走去。
&esp;&esp;渴……
&esp;&esp;好渴啊……
&esp;&esp;水……喝水……
&esp;&esp;水……
&esp;&esp;水……
&esp;&esp;水务局大门紧闭,门口人头攒动,大家呆呆的望着水务局的方向,窃窃絮语,如同一种低频杂音。
&esp;&esp;李甲人挤在人群中,干渴的感觉从灵魂深处撕裂着他的意志、他的思想,李甲人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不应该是这样的,但是
&esp;&esp;“你没听到吗?”
&esp;&esp;“什么?”亚赛德正记录着一些实验数据,隔离舱里传来一道声音,亚赛德看了里面的人一眼,看向外面:“听说七区猎到了一只中级畸变种,估计是在庆贺吧。”
&esp;&esp;“不是,不是这种声音,外面那么多絮语,好像在叫我,又好像不是,他们是在呼唤什么吗?窸窸窣窣……每个人都在说话,烦死了,你放我出去看一眼,就看一眼。”
&esp;&esp;“这难道是四号药剂的副作用?”亚赛德诧异,另起一页,忙将海格刚刚说的症状记录在册,“还有别的不对劲的地方吗?”
&esp;&esp;嘭——
&esp;&esp;海格突然凑近,用力抓着栏杆,摇晃着,“你听不到吗,那么多声音,他们在说什么?你听,你听啊,你快听……你放我出去看看,就看一眼,看一眼我就回来,我的污染指数在正常范围内,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放我出去……”
&esp;&esp;“幻听且有暴力倾向,也许还有幻视。”亚赛德仔细记录着,突然抬头看了海格一眼,说道:“海格长官,您脸上的卵鞘又长出来了,您好像一激动那些卵鞘长得更快了,我这边建议您尽量调整情绪,外面真的什么也没有,除了七区庆贺的声音,没有什么奇怪的絮语,我保证。”
&esp;&esp;海格惊慌的捂着脸,新长出来的那一茬卵鞘好像在蠢蠢欲动,“你这个人很讨厌。”
&esp;&esp;亚赛德推了推无框眼镜,道:“很多人这么说,研究所拿来了新的试剂,您要不要试一试?”
&esp;&esp;“我能拒绝吗?”
&esp;&esp;“当然可以了,这是您的自由。”
&esp;&esp;“自由,呵,第二基地的人呢,都去哪里了,全死光了不成?”海格不自觉的挠着脸颊,一个干瘪的卵鞘落在他的手上,他手一抖,卵鞘落在地上。
&esp;&esp;亚赛德眯眼,想了想道:“我记得好像都编入第八队了,负责协管第八区的安全建设,寇屹然长官是第八队的队长,您放心,您的人都很安全。”
&esp;&esp;“他们没事吗?”海格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esp;&esp;亚赛德抬头看向海格,“您为什么这样问呢?”
&esp;&esp;“没什么,新的药剂呢,拿来吧。”
&esp;&esp;亚赛德将新的制剂放在托盘上,推入隔离舱,海格拿起来把玩,没有要注射的意思,亚赛德也不催,注不注射全凭他自愿,不管如何只要他的评估是危险,就无法离开隔离舱。
&esp;&esp;新的药剂是淡淡的海绿色,在灯光下折射着冷光,海格把玩了一阵,将注射口对准胳膊,药剂随着负压推入肌肉。
&esp;&esp;和前四次的不一样,海格并没有什么感觉,不疼不痒的,过了许久,好像外面的那些絮语变弱了,他掏了掏耳朵,眉宇放松的舒展开,亚赛德又记录了一些数据,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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