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尘散去,姜明所立之处赫然出现一座百米深坑,而姜明双手持流萤,若火,立于头顶,全身鲜血淋漓,一动不动,若非姜明的鼻息间隐有气息呼吸吐纳,可能都会以为姜明在孙才惊天一棍之中死去。
“想要学俺棍法,首先你的身体就要能承受俺棍之威,姜明,俺在问你一遍,还学俺的棍法不。”孙才收棍立于肩头,然后双手搭在棍上,慵懒着望着姜明。
“咳~!咳~!”
姜明想要开口说话,可是话还未说出口便剧烈的咳嗽,咳嗽之时吐出夹杂着内脏碎肉的鲜肉,猩红醒目。
孙才蹲在坑边遥有兴致的看着吐血不止的姜明,笑道:“俺刚刚那一棍,可是只使了三分力,且最后还收了手,否则以你弱不禁风的体魄如何抗的住俺一棍之威。”
“咳!咳!咳!”姜明剧烈的咳嗽,哪怕用手紧紧捂住嘴巴,可是猩红血液顺着手掌缝隙流淌而出,一滴一滴,滴落于地。
“算了!放弃吧,别最后俺的棍法没有学会,还白白丢了性命!”孙才缓缓站起身来,转过身去,背对着姜明,将肩上的棍子插入地面,慵懒的伸了懒腰,然后向远方走去。
“咳!咳!孙~~前辈!!留步!”
姜明将嘴里的腥血强咽回体内,几乎撕咬的对孙才喊道。
“小子!俺劝你还是放弃吧,为了变强把命丢了不值得!”孙才停步,回头笑看着姜明,表情显得十分不屑,就是告诉姜明我的棍法你学不会,赶紧放弃,留着性命好好活着。
“欲受~~其~冠~!必承其重~!”姜明强忍心中翻腾气血,虽声音细若蚊蝇,但每一字姜明都用尽全力。
“你说什么,俺没听清?”
孙才转过身来缓步走到坑边,蹲下身来右手小指随意的挖着耳朵。
姜明睁着眼睛看着孙才,此刻姜明的眼睛早已充血,血红一片,姜明一字一顿道:“欲~受~~~其~冠!必~~承~~其重~!”
“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可俺读书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俺在问你一次,想学俺棍法可能连命都会没有,现在放弃来得及!”
孙才一把抓起插入地面的棍子,右手持棍,随意的舞动棍花。
“咳!咳!”
姜明重重咳嗽几声吐出呛入空中的鲜血,稍稍平复气息之后,姜明睁着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孙才,说道:“在没有遇到姜老头以前,我与野狗争食,能好好活着都是奢望,很多人生来便拥有很普通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奢望,自小便是孤儿的我,从未有过一天的家,逢年过节万家灯火,我只能狗一般缩在垃圾堆里翻找剩菜,我很庆幸我能遇到姜老头,虽然生活依旧清苦,居无定所,可至少还有了一点依靠,至少稍微活得像个“人”,所以当拥有“人样”后我就要加倍努力活得更有“人样”,古人说头悬梁,锥刺股。彼不教,自勤苦,短短十二个字何其难也,可我做到了,甚至更苦,古人闸壁偷光算什么,我甚至在坟头借着蜡烛读书,我生来便没有高山,那我便自己成为那座山,如今,~如今,我能靠自己变得更强,那我岂能放弃!会没命?我自小便濒临死亡好几回了,我会怕?我生来贫贱,我无法选择,但如今我可以选择怎么样去活,狂风知劲草,来吧~!”
最后一句姜明好似在用生命在呐喊,当最后一言喊出,姜明狂喷一口鲜血,双眼口鼻七窍鲜血流淌显得是那么的狰狞,又显得有点可怜。
猴妖孙才一直听着姜明的叙说,当姜明说完最后一言后,孙才只是站起身来,然后附身将脸几乎贴在姜明的脸上,似讥笑,似嘲讽,又有点不屑的骂道:“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这天地本就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若是光靠狂言这方天地就会害怕你,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你他娘的想要争!想要变强!不是靠嘴,你想学棍?你想变强?你手中举着的难道真的是烧火棍,我若是你父母看你这么废物我也会不要你,与狗争食?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你至少有吃不到肉,因为你自己就是一条狗所以你只配吃屎!妖自出生起,便被天地不容,与天斗,与地搏!方才在这方天地杀出一条血路,这天地本就是适者生存,强者为尊!所以你的那些鬼话,只是表明你只是一个弱者,一个只配与狗争屎的废物!”
“我不是!我不是!”姜明呐喊道。
“那你证明给我看,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这是用来烧火的?”
孙才另一只手按住姜明的头颅,然后脸紧紧贴在姜明的额头眉心怒斥道。
“它们不是烧火棍!它们是我的亲人!它们是流萤~!若火~!”
“那你就证明给我看?它们不是用来烧火的,而是用来与天地争胜的!你挥舞它们来证明给我看!”
“流萤!若火~!”
姜明嘶哑怒吼,双臂轻筋暴起,挥舞流萤,若火砸向孙才,姜明几乎用尽生命的力量挥舞一棍,没有想象之中的石破天惊,这一击只是轻轻的落在孙才的头上便戛然而止。
“难道只能这样了吗?”
姜明不甘心的想道,然后闭上眼睛昏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猴妖孙才反而仰天大笑,它并没有去看姜明,就连看他伤势严重是否都不想,只是大笑,不知是笑姜明的不自量力,还是笑姜明那一棍是多么可笑,当笑完之后,孙才高高举起手中的棍子,朝着姜明的胸口就是一棍砸下,只是这势大力沉的一棍并没有爆发去先前那一棍惊天之威,就跟姜明刚刚拼尽全力却轻飘飘的一棍一样,这一棍轻轻的落在姜明胸口之上:“想要棍法变强就要自己本身够强!练武锻体,练的是什么,锻的又是什么,就是心中那股气,那股敢于天地争胜的气,很好,你现在拥有那口气了,可以学俺的棍法了~!”
“不疯魔~!不成佛~!”
说罢孙才再次仰天大笑,身旁湖水更是激起冲天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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