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清似笑非笑的看着她,&ldo;一个没有地位没有薪水的新兵蛋子不要说这种话‐‐&rdo;苏苗脸色一青,这么一段时间不见这大小姐的恶劣嘴脸,几乎要让他忘记了甫一见面那副嚣张可恶到几乎让人想要吐口水的面目了‐‐&ldo;我们这些贵族大家缴了那么多的税款,不养这么多人,干什么呢?&ldo;说着,人魔摇了摇蕾丝扇,摇曳生姿的走了。苏苗一愣‐‐虽然他的话语依旧是那么的刺耳和难听,但是‐‐女人叉腰挠挠头,皱了皱眉‐‐为什么我觉得这个大小姐其实也是很愤怒于这个现状呢?……呆在贵族的家里果然是吃好喝好,苏苗抱着胸看着自己的房间装饰,煞有介事的点着头‐‐白金色的吊顶是雕刻着精细的微小天使像,纯白色的垂蔓隔开了一方天地,看着梦幻的很,整体纯白色的设计,非但不会让人觉得刺眼,反而觉得十分的圣洁舒适‐‐苏苗瞅着自己的床头那座漆黑色的十字架,恍然发觉,哦,原来自己家的大小姐还是个教徒。女人转过头来看见方才佣人端过来的糕点盘,里面安稳的坐着一对摆放端正,漂亮多彩的点心,那上面精致盛开的玫瑰花,几乎可以让人恍惚闻到真是玫瑰的香气‐‐苏苗那手指头点了点,然后放进嘴巴里‐‐哇,是岩浆奶油!苏苗兴奋的蹦了起来,一口吞了进去,然后被烫的满脸发红也不舍得吐出来‐‐据说每一份岩浆奶油都是在火山口生长的奶油树结产的,色彩斑斓稀罕的很。带着火焰烧灼香气的玫瑰花被柔滑的吞了下去,女孩子满意的打了个嗝。忽然她想到了什么,找了个纸盒子,踹了几块,就跑了出去。…………圣所还是一如既往的破烂和腐朽,苏苗小心的套着自己的原本脏兮兮的外套,遮掩着岩浆奶油的香气,不让别人觊觎。瑞文应该会喜欢的吧‐‐苏苗喜滋滋的想着,想着这个在圣所跟自己的弟弟一样温柔懦弱的男孩子,一边熟门熟路的摸进了当初的训练场。吱嘎一声,大门被推开了,几乎一瞬间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苏苗欢快的叫着:&ldo;大家,我又回来看你们啦!&ldo;出乎意料的是,女人没有看到以往的那些熟悉的神情‐‐我自我感觉在圣所里混得还不错呀,苏苗后知后觉的想着,不过她也没想那么多,调侃的说着:&ldo;呦,莫不是我富贵了你们就不敢相认了?&rdo;女孩子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尾巴一甩一甩的。再坐的几个人面色忽的一变,很是难看,像是有着什么难言之隐,看着她张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言说一般。苏苗奇怪的看了看安静的哨兵们,嘟囔着:&ldo;这都是怎么了?算了算了,不管你们,我先给瑞文送东西去,这玩意儿晚了可就不好吃了‐‐没你们的份儿!&rdo;女孩子做了个鬼脸,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ldo;苏苗!&rdo;几个人站了起来,想要叫住她,奈何女孩子跑得太快了‐‐快的像是要奔赴她既定的命运一般。……苏苗冲到了寝区,她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浓郁的血腥气像是铺天盖地的魔鬼,兜头盖住了她。怎,怎么这么多的血?女孩子后知后觉的想着,觉得脑海里像是有大锤在轮番的捶打,揍得她视野模糊身体发虚,手中的岩浆蛋糕几乎要抓握不住。一个人形的物体蒙盖着白布正在被工作人员往外抬,那头发的颜色看着那么眼熟,垂下来的一只手死白冰冷。那,那是谁?女孩又哭又笑,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面部表情,她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不顾他人的阻拦,死命的扯开那块布。天哪,为什么,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长相?苏苗崩溃的狠命拉扯着自己的头发,发抖的手怎么也摸不准安静的闭着眼睛的瑞文的脸庞。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我的弟弟,我才两天不见,你怎么就被人打成了这个样子?你告诉我,我替你揍回来!你说啊,你站起来说啊!苏苗癫狂的尖叫着,满脸都是被自己的手掌抓出来的痕迹,泪水充盈在眼眶里让她看不清任何的东西,手中的蛋糕掀翻在了空中,啪的一声掉了下来‐‐正好落在了瑞文死白的眼睛上,盖下了一道丑陋的玫瑰色印记。下狱【军部大狱】暗无天日的黑水牢,头顶上乌压压的都是密密匝匝的老乌鸦,一挥手,嘎嘎嘎飞起来一大片。门口守卫着的哨兵眉角眼神里都是腾腾的血气,偷眼去看,他们的左肩上挂着的勋章,都是至少四星的哨兵。诸清整了整自己的衣服,低头打量了一番,纯黑色的长裙,素面无妆,神情端正,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的地方,这才提了口典雅高贵的气质,步态很是有贵族气息的走了上去。&ldo;来者何人?!&rdo;噌的一声刀鸣,两把锋利闪烁银光的刺刀横在了诸清的眼前。人魔不动声色的在自己的脑海里架设上了层层的精神壁垒,笑颜花一般绽开:&ldo;两位兵爷好,我呢‐‐&rdo;她从手中提着的暗纹花包中抽出了张特赦令,滚边烫金的风格,真是像极了现在这愈发奢侈的没边儿的统治层。&ldo;‐‐手里有一封特赦令,来提今天上午刚刚投下狱的犯人的,是名一星哨兵。&rdo;为首两人面色冰冷,交叉的刺刀纹丝未动。&ldo;核对,罪名,姓名。&rdo;诸清深吸一口气,摆正了神情,手掌相互窝实了,五官细微的调整着表情,显得十分沉痛‐‐&ldo;罪名,作乱圣所,扰乱根基。&rdo;&ldo;姓名,苏苗。&rdo;…………这是一条漫长黑暗的直道,昏沉的光线像是射不穿这比死亡还要绝望的空气,吸上一口甚至觉得整个肺脏都要被毒死。数不清的铁栏之间,并没有一双双如同人们想象中的那般绝望祈求的双手,诸清面无表情的走了过来‐‐对上了一双双冷静的眼神。那些眼睛的主人一个个面容安静,有的还微微带笑,甚至还有一个在诸清提着裙摆走过去的时候,十分绅士的弹了弹囚服,做了个脱帽礼。那礼数之标志,诸清觉得自己见了这么多人,只有西斯做的出来。依稀眉眼间的风流和凉薄,真是让人触目惊心。人魔难得的,感到了背后一冷,同时一股子诡异的火焰从前胸烧到了冰冷的后背。这种感觉,叫同性相斥。这种感觉,叫做碰见了同类了。人魔微微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内心这种几乎要忍不住扯开铁栏去干上一架的热血暴动,手掌抓紧了丝绸的黑裙子边。那铁栏里面的声音开始不依不饶起来:&ldo;呦,大家看啊,这是哪位新来的小姐啊,长得真俊啊!&rdo;&ldo;嘻嘻嘻,小姑娘,你装的怪像的嘛,那小眼神,真是一点都不凶狠呢!&rdo;&ldo;盘儿亮条儿顺啊!&rdo;诸清停了下来,纤长的睫毛纹丝不动,像是死物一般,她低笑了一声,苍白的下巴颌肌肉动了动,行了个屈膝礼,美得像个初出社交场的花骨朵小姑娘‐‐&ldo;真是感谢各位大人赞美啊。&rdo;说完,女人整整帽子,头也不回的往深处走了。……苏苗呆呆的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老鼠在咔嗤卡嗤的咬着她的衣服,留下肮脏的黑色齿痕,她面色浮肿,上面残留着上刑过后的痕迹,血痕东一条西一条,囚服上也是血迹斑斑,她的手腕已经被拧脱臼了‐‐可是女人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只是空洞呆滞的望着房顶,那里掉着一只死掉的蜘蛛。诸清打开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她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耳光!登时半死不活的苏苗打的满脸鼻血。诸清脸颊抽动了一下,把手背到了背后,伸展了几下。‐‐日哦,女人暗自咒骂,这原主身体够差的啊,抽一巴掌自己就能疼半天。苏苗呆滞的眼珠子跳了一下,看着那暗淡的光,似乎是看到了诸清又好像是没有看到,诸清哼了一声,踢了她一脚,正好掀开了她满身鲜血淋漓的伤口:&ldo;死了没?&ldo;人魔冷声冷气的问道。&ldo;…早死了。&ldo;苏苗哑着嗓子回答。&ldo;嗤,&ldo;诸清不屑的拿出手帕擦着手掌上的污迹,一身流淌着暗光的长裙像是准备着被人邀舞的女王,跟周围的监牢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ldo;‐‐不就是死了个病秧子哨兵么?我的女骑士,就值得你暴动到几乎刮平了一座圣所么?&rdo;诸清这话说的,眉眼讥讽真是能多刻薄就有多刻薄。苏苗猛地抬起了头,那眼珠子红的像是被人泼了一瓢猪血上去‐‐下一秒,她的身形就消失在了原地,手掌死死的扼住了常情大小姐细白的脖子。诸清忍不住呛咳了一声,脸色忽红忽白,心中再次暗骂原主的弱鸡身体。&ldo;怎么,&rdo;她勉强笑道,甚至逞强的伸出手指头勾描了苏苗紧绷的脸皮。&ldo;宝贝,你生气了?&rdo;&ldo;道歉。&rdo;苏苗死死的盯住她,一字一顿的说着,活像是马上要失去理智。‐‐话说这会子就该顺毛摸,可要是会顺毛摸,诸清就不是南华夏人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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