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芙已经很久没有跟别人一起睡过了,更别提是跟一个男人同床共枕。
她难免觉得有些局促,身子往床的内侧挪了挪,和傅毅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可这床即便再大,也大的有限,两人之间也隔不了多远。
傅毅洺放在身侧的手跃跃欲试地想要穿过中间的隔离区,却又不敢得寸进尺,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又一道闪电过后,一声惊雷再次穿透夜幕,炸响在耳边。
傅毅洺脑子一转,借着这个机会翻了个身,侧躺过去面对着唐芙,弓起了自己的腰背,小心翼翼地试探着将自己的头靠到了唐芙肩上。
唐芙身子微微一僵,但是并没有躲避或是推开他。
傅毅洺的额头抵在她肩膀,看不到她的脸色,但仅仅是这包容的没有推拒的态度,已经让他心花怒放,轻轻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这带着几分讨好又有些可怜兮兮的动作让唐芙以为他是害怕,片刻后竟然抬起了自己的手,像白日里他安抚她那般落在了他肩头。
傅毅洺一怔,旋即又蹭了几下,把自己的额头跟她的肩膀贴的更紧了,甚至用指尖揪住了她垂在身侧的衣袖,像一只被雨淋湿的毛茸茸的小动物,渴求一个温暖的怀抱。
唐芙温柔而又耐心地拍抚着,不让那恼人的春雷惊吓了他,却不知道埋首在她肩膀的男人正在暗自偷笑,嘴角翘的老高,都快挂到耳朵上去了。
这阵春雷并没有持续太久,唐芙本就是夜半惊醒的,其实还困得很,拍着拍着就睡着了,手上动作渐渐停了下来。
傅毅洺直到确定她睡沉了,才缓缓抬起了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脸上还挂着笑,哪有半分惧怕之意。
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已经能将周围环境看得分明,自然也能看清女孩的睡颜,甚至连那根根分明的睫毛能都看得一清二楚……又细又长,好想吻一吻。
他伸出手指在女孩鼻梁及嘴唇上虚划了几下,指尖悬在空中描摹过她脸颊的线条,以及精致的五官,幻想着自己的手已经落在她柔嫩的皮肤上,那皮肤细致极了,像上好的白瓷,白皙滑腻,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手从女孩嘴唇划过,沿着下巴一路向下,缓缓来到那被锦被遮盖的山峦,几乎控制不住地想要落下去。
前几日他曾无意碰触过那里一次,柔软的触感至今难忘,甚至在夜半梦回时让他辗转难眠,抱着被子哑声唤她的名字。
傅毅洺的呼吸渐渐有些急促,只觉得一股熟悉的燥热袭来,身下的兄弟诚实地抬起了头,不遗余力地表达着他对女孩的喜爱与觊觎。
他刚刚只用把头靠到唐芙肩上,而没有整个人都贴过去,就是怕自己离她太近了,身体会有什么反应,让她察觉出来。
果不其然,刚刚他有多欢喜,现在就有多煎熬,极力压制着才能不让自己的呼吸声显得那么粗重,惊动了熟睡的女孩。
往常在自己的房间里,傅毅洺会想办法纾解一番,然后再趁着唐芙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把弄脏的东西拿出去交给小厮换洗。
现在在唐芙的房中,他只能忍着,生怕弄脏了衣裤被褥,让她发现。
傅毅洺心底轻叹一声,夹紧被子又开始念经,可是这回不管用了,女孩儿离他太近,那花香茶香掺杂在一起的淡淡香味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让他无论如何都难以忽视。
傅毅洺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子,动作还不敢太大,怕把唐芙吵醒。
辗转之际摸到散落在床上的头发,想起什么,拈起来一缕,看了一会后忽然眼中一亮,将刚刚那些绮念全都抛到了脑后,无声窃笑起来。
他将唐芙的一缕头发捏在手中,又取了自己的一缕头发,然后将两缕头发打了个结,系到一起,开心的恨不能爬起来绕着院子跑两圈。
古语云: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他们此时此刻可真是“结发夫妻”了!
三更天的驿站里,窗外春雨缠绵,沙沙的声响透过窗扇传入房中。
垂落的床幔内,一个男人捏着一缕打结的头发傻笑,许久后才握着这缕头发睡去了,睡梦中模糊地呢喃了一声“芙儿”,无人知晓。
…………………………
翌日清晨,傅毅洺照例醒的比唐芙早。
一睁眼,入目是女孩和他面对面的睡颜,愣了一下才想起自己昨晚是跟唐芙同塌而眠的,一颗心大清早就扑通扑通狂跳起来,脑子瞬间清醒。
白天看跟晚上看又有不同,清晰很多,因着光线的原因,颜色也鲜亮许多,哪怕只是清晨稀薄的日光。
何况昨晚唐芙是平躺的,现在却是面对面,两人的呼吸都仿佛纠缠在了一起,无端暧昧起来。
傅毅洺喉头一紧,吞咽一声,想趁她醒来前偷偷亲她一下。
他忍了又忍,到底是被那红艳的嘴唇蛊惑,稍稍撑起自己的上半身靠拢过去,屏住呼吸,生怕惊动了她。
两人离得越来越近,唇齿间不过毫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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