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你把名额让给我,你和燕子怎么办,住哪里啊,以后还怎么送货去招待所?”胖妹显然心动了一下,随即神情耷拉了下来,“那不可能的,我知道我笨手笨脚,从小做什么都做不好,人又长得胖,不好看,亲戚个个都瞧不起我……”
小芽说:“我本来就想离开,只不过计划提前了,我可以去外面租房子,专心做生意。”
她是经过深思熟虑,并非一时冲动做的决定。小芽纵然对胖妹有同情心,可也没到泛滥的地步。
随即,她去找了车间主任,胖妹还懵在床铺上。
正巧李梅双臂交叠抱着,也在办公室里,主任丝毫不避讳,“小芽,你什么事儿?”
小芽开门见山:“主任,我不想转正了,我想把自己的名额让给别人,可以吗?”
话落,李梅的目光探究的落在她身上,嘴角扯出一抹嘲讽。
车间主任正色:“你说的别人,是朱妹吗?”
“没错。”
“不可能。”
车间主任直接拒绝,小芽问:“为什么?如果说是按照工作能力来评估,比朱妹差的那些人,为什么可以转正?”
车间主任变了脸色,“这是厂里的决定,你同我扯做什么。小芽,我劝你别胡搅蛮缠,你要不想干,现在就可以和朱妹一起卷铺盖走人!”
小芽强压住怒气,让自己试着理智一些,事情闹大没有半点好处。既然帮不了胖妹,这事,只能从长计议。
出去的时候,李梅尖酸的在她身后道:“小芽,我告诉你,就是故意把你留下,把她辞了的,就是你害得朱妹不能转正的!你就是害人精!”
小芽握紧了拳头,狠狠咬住贝齿,最终什么都没说。
她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否则怎么没勇气同胖妹一块儿离开。
因为她没有把握,怕离开丝绸厂,失去了便利的一切,找不到住的地方等等顾虑……理智打败了情感,占了上风。
回去之后,她看见胖妹的眼睛还有点肿,心里愧疚的要命,“对不起,胖妹……”
“不是你的错,跟你没关系。”
“我——”
“我想一个人静会。”
说完,胖妹把薄被连头一起蒙着,便没有再出声音了。
小芽感觉她的语气怪怪的,估计已经猜到是李梅或者副厂长从中作梗,是她连累了胖妹。
宿舍内气氛低压,鸦雀无声。
小芽一夜无眠。
尽管如此糟糕,她还是机械性的起床把送去招待所的糕点制作好,一批几十个模具她已经买来了,主要市场上没有现货,是铝制的进口模子,足足花了她十几块钱呢。虽然肉痛,但工作效率提高了,大大节省了时间,形状大小更加的匀称美观。
送完货回来,蒸笼才放好,却现胖妹的铺位空了。
胖妹离开了?
旁边有人说:“你们前后脚,这会儿快走几步应该能追上她。”
小芽叮嘱好燕子不要乱跑,自己则去追胖妹,她根本不知道拦下对方能说些什么。
确实一会儿功夫就瞧见那丰腴的背影,“胖妹?你停一下!”
却见对方听见声音后脚步越来越快。
小芽心里堵得慌,好不容易交上一个朋友,结果生这种事。
“朱妹?你等等!”
小芽快跑着,紧赶慢赶的拦住了她,叉着腰喘气,好半天才恢复过来:“你、你跑什么呀?”
胖妹顶着一双肿泡的眼睛,又委屈又别扭,哑声道:“我妈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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