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时候她沉默的时间太长,以至于后来对方改了口。
但其实她那时候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在估量着西盛的初雪会有多凉,毕竟乌南四季平和无波,要等一场雪真的需要无尽心力。
现在她感受到了,也并没有像慕淮说的那样等两个多月。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些空荡荡的感觉,就像在长街上走了很久很久,身后的脚印却在白雪的飘落之中渐渐掩埋,到最后什么都没留下。
云昭快步走着,踩在雪地上的声音纷杂沉闷,然而她走着走着,没过多久就慢了下来。
她听到身后有另一种不同频率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在她彻底停下的那一刻猝然暴起。
雪地上映出身后长刀举起的影子,在落下的那一刻被云昭侧身躲过。
云昭劈手架住对方的手腕,长刀被那人的发力压下,离她的脖子越来越近。
此人的装束与那天她在城楼上看到的太子近卫一模一样,均是一袭黑衣,出手狠辣果决。
这人打斗没什么技巧,但力量与爆发力却十分惊人,云昭在接了他好几招后,向后拉开距离,趁其不备腾空以他手臂的力量为支点,踩上了对方的肩膀。
那人刚反应过来便举起长刀朝头顶上方挥去,云昭见状撤力后仰,在落地的前一瞬将银针射入对方脊背穴位。
那人长躯一震,转身将长刀抛了过来。
云昭脚尖一转,借着旁边墙壁的支撑再次一跃而起,刀锋贴着鞋底划过,径直贯入围墙。而云昭在腾空的那一瞬间顺势从腰间摸出银质发射器,银针破空而出,瞬间没入对方眉心。
云昭见到倾宁是在王宫西北向的长街那边。
那时候路边灯笼正散着昏黄的光,倾宁跌坐在雪地里,血迹已经布满了全身。她一手握着剑柄,剑锋刺入泥土之中,堪堪撑着身体不会倒下。
“倾宁!”云昭快步上前,半跪在她身旁伸手扶住了她。
然而她满腹疑问还没问出话来,雪地上便多了另一个影子。
云昭抬眼看过去,发现来人正是元祁太子那个从不轻易抛头露面的近卫。
那人看着她手上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发射器,毫无波澜地说:“看来是派去的人不中用,没拦住人。”
云昭扶着倾宁的肩膀,冷声道:“看来太子殿下今日是不打算放过我们了。”
“云姑娘误会了,在下并没有要伤人的意思,只是这位姑娘不听劝,无奈出此下策。”
云昭一顿,忽然明白了今日守军忽然增多的原因。
她短促地笑了一声:“是我大意了,当日你出城我就该注意一些的。”
“倒也不是完全如此,若是您这位同伴没有擅自行动,今日还真是难分胜负。”
云昭仰头看着他,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宽大的斗篷帽在他脸上投下的阴影:“你想怎么样?”
“太子说了,你可以自行离开。”说着,他又将目光转向她身旁的人,“其他的一个不留。”
“我与太子毫无交集,倒也不必给我开后门,不如今天就试试,谁活着谁离开!”
“姑娘何必偏执,如今城内溯幽阁帮众不及王宫守卫三分之一,都到这个时间了,怕是也没剩几个了,明日太子总要向朝臣交代不是?”
云昭唇线绷直,僵持着不说话。
影卫目光从她们两个之前巡视一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抛出了最后砝码:“太子目前要铲除异己,清扫门户,如今与溯幽阁联合的朝臣多数已经暴露,还有极少数尚未浮出水面。倾宁阁主,可否愿意指点一二?”
倾宁闭了闭眼,勉力抬起手擦了下唇边的血,又看了眼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云昭。她鼻腔里轻轻呼出一口气,在寒夜里顷刻散开。
片刻后,倾宁松开了紧咬的后齿,无力道:“好。”
那一刻,云昭有些惊奇地偏头看向了她,却只看到低垂的眼睛和满目微红。
她知道倾宁是怎么想的,如今时局危难,那些人明明事先商议好了,此刻却哑了声毫无动静,如今被当做筹码抛了出去也毫不可惜。
然而她却从未见过这样的倾宁,那个跟她打赌将干粮施给流民,跟她说“乱花渐欲迷人眼,世事与人心亦如此”的人此时毫无骄傲可言。
经此一役,一败涂地。
……
城东早已事先准备好了马车,云昭向车夫交代了几句,又将事先准备好的出城令牌交到他手上,而后便扶着倾宁上了车。
雪中寒气重,倾宁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云昭拿起旁边的裘衣盖到了她身上,又将车内的暖手炉塞进了她手里。
雪中路滑,马车却没有丝毫减速,在廖无人声的长街上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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