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不知为何王上身体欠安,太医署用了各种方子都毫无效果,不过刚开始王上还能上朝,不知情的人也看不出端倪,只是后来有一天这病情啊,突然恶化了起来,连续好几天早朝未到。后来无法,只得下令让太子暂时管理朝政,大权也逐渐下放,却还是有些忌讳,没有把全部权力交出去。”
老板娘送来酒水,将实况一一上报:“听说盛京戒严,布置这一切的还是王上自己,生怕一个不留神让旁人夺了权。不仅如此,就连还在丧期的慕王府也遭了殃,说是派兵守卫,实则把王府严控了起来。”
云昭犹豫了一瞬,转而问道:“那慕……慕世子他……”
老板娘自有一股江湖的泼辣劲头,也没管云昭语气里的别扭,张口便是一声叹息:“起初慕王爷用药吊了一段时间,也是前些天才咽了气,听府上人说,王府被严守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世子愣是死守着没让老王爷听到一点风声。你说老王爷为朝廷征战这么多年,到头来却落了这么个下场,也幸好他不知情,否则——”
老板娘惋惜地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
倾宁抚着杯沿,不知在盘算什么,片刻后,她道:“既然太子只充了个空架子,那么眼下这一切自然会有不少人心有不忿,好好准备准备,风向总会变的。”
入夜,盛京街头传来一阵阵巡逻队的脚步声响。云昭躲在转角,待士兵过去后,纵身跃上了墙头。
野猫的叫声给深秋的夜晚平添了些许萧索,明明是西盛最繁华的京都,却苟延残喘着许多破败的希望。
云昭悄声行过错杂的小巷,轻车熟路地来到慕王府后院的围墙外。
她像往常一样攀上墙头,心想会不会也像以前的几次一样,还没等她落地,就被慕淮发现。
等她真的爬上围墙,却看到落了满地黄叶的后院里,慕淮穿着白麻孝衣,一手揉着眉心,另一只手上通红一片。而他面前正跪着一个侍女,跪在破碎的瓷碗旁边,浑身发抖,似乎出奇得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慕淮摆了摆手,那侍女才如蒙大赦地退了下去。在她抬头时,云昭才看清了她的面孔,正是当初在王府被安排到她身边照料的阿宁。
当初阿宁算是云昭在这里接触最多的一个丫头,性格跳脱,虽然也时常会犯错,却从不会有今天这样近乎恐惧的表现。
阿宁收拾了碎片,片刻不停地退了下去。后院再次恢复了寂静,以至于慕淮的背影都被衬得有些孤寂。
云昭攀在墙头,忽然生出一种错觉,好像如果这次常洛没有派她跟倾宁来盛京,而在乌南小镇上自己又拒绝跟慕淮离开,那么以后漫长的一生,她注定会有莫大的悔恨,悔不当初,没有顺心而为。
夜风袭过,云昭翻身跃下,脚步踩在干枯的落叶上发出窸窣声响。
慕淮循声望来,在看到云昭的那一刻,目光里没有惊讶,却透露了些许的躲闪,然而只一瞬间便恢复了常态,再无迹象可循。
云昭在他面前站定,垂眸看向他的手,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她明明盯着那块被烫红的地方,说出来的话却意有所指,就像很早以前他们之间的互相试探,也是深一脚浅一脚,不知来处,没有归途……
癔症
“你这是怎么了?”
慕淮没回答,只是上前几步将对方抱进怀里,将下巴搁在对方肩头,像是一种无声的依靠。
“太子说你会来,我就一直在这儿等……”他闷声说道。
那一刻云昭心底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只觉得自己许久不曾有过的怜悯都在此刻泛滥成灾。
慕淮垂着眼,依旧抵在她的肩头,声音沉沉的,没有起伏,也听不出别的情绪:“云昭,我没有亲人了。”
这是第一次慕淮在她面前露出这种姿态,那种毫无顾虑地将自己软肋交出去的信任击打在云昭心口,将她早就准备好徒劳一场而后全身而退的想法击得粉碎。
“不会的。”她轻声说,“不会的,不管什么事迟早都会有转机,我们不会永远往下陷的。”
一定不会永远沉沦于此,纵使现实已经面目全非,也不会有比这更坏的结果。
灵堂里,云昭跟着慕淮跪拜在老王爷灵位前。
火盆里纸钱烧尽留下的灰积了一层又一层,残留的火星闪着微渺的光,慕淮将一沓纸钱轻放进火盆,不过多久便又升起了火苗。
火光映着慕淮的脸,暖黄的色彩映衬在那张惯常没有温度的脸上,竟生出了一丝违和感。
云昭拜了几拜,恍然间对那个躺在棺材里且素未谋面的人产生了一种共情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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